【年味.赛】小时候的”年味”003

悠悠岁月 · 发表于 2018-2-10 08:52:47

                                                小时候的”年味”

   记得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的时候，家父在过年时曾口占一首过年的小诗，至今还依稀记得这小诗的四句：”炮竹声中惊春梦，满目喜庆对联红，家家团聚在除夕，忙忙碌碌年年同。” 小诗把春节和春节期间家家忙忙碌碌，家家贴红对联，家家放鞭炮，家家过年团聚的一些习俗作了慨括的描述，这个春节的主旋律，至今也概莫能外。
   只不过那时人们对过年、过春节比现在重视，讲究多了，比现在的春节年味足多了。就拿放鞭炮来说吧，那时过年，从阴历年二十三或除夕下午，晚上开始至年初五甚至到正月十五元宵节，成串的零星的炮竹声总是不绝于耳，除夕全家吃团圆饭前的那挂鞭炮更是，家家心放，在合家一年一次最重要的聚餐前，要先把门关上，并立即点燃在门外或院子里那挂长长的鞭炮，据说这鞭炮的意义在于：硝烟和响声是会赶跑邪恶、炸走一年的晦气的。饭后较小的孩童大都会打着灯笼，口里念着”打灯笼接舅母，舅母在家洗屁股”的儿歌去串门找小朋友或是在街上转攸着看人放鞭炮，大点的孩子们便会此起彼伏、叮叮咚咚地燃放买来的诸如，二蹬脚、天鹅蛋、团团转、火树银花等花色鞭炮或焰火，而熬夜守岁的孩子则会在子时夜十二点过后燃起守岁的鞭炮，还会齐呼，”我又长一岁了！”。早晨则是下饺子放炮，这个老规矩现在人却不一定尊守，但那时，尽管各家各户的除夕之夜都睡的很迟，在大年初一的第一天，家家都争相起早放炮，早晨五、六点钟就会鞭炮声不断，为何人们如此争早，据说早才能显示这家的人的勤快，当然也寓意着他家能勤劳致富。下饺子时才能放鞭炮的规距，我们家总是一直恪守着，现在还仍然这么做。
   可是，我国各地都纷纷下达了禁止鸣放鞭炮的通告，这是非常令人遗憾的。当然，这个做法是为了空气和环境的净化，也是为了市民的健康着想，但事物总不能尽善尽美，一个没有了热闹的鞭炮声的春节不仅多了许多冷清，更是失去了许多”年味”。
   但春联却依然是可以贴的，要说贴春联，我们小时，过年贴春联不仅家家都贴，而且贴的地方也多，比现在的多很多，几乎举目皆是红联，红条、红贴，家父的小诗里”满且喜庆对联红” 的那句正是那一情景非常贴切的写照。我家屋里屋外到处可见红“福”字，院子的水缸上是” 细水长流” 的红帖，屋门对面的树上也贴上了”开门见喜” 非常醒目的红帖，家里的木箱上贴的是四字叠磊一齐的”黄金万两”的红贴，其实箱子里连半两、一毫黄金也没有，其实，春联和那些红贴只是个吉祥语或是人们心里对未来生活美好的念想希望罢了。那时的春联不象现在大多是印刷赠品，那时几乎全是手写，很难见到机印的，有文化毛笔字写得好的人是会辛苦一点，街坊邻居常请你写春联你是没法推辞的，好在我们家都是自己撰联自己写，几乎年年都写些祝福和希望新年的话语，如：”去年已比前年好，今年定比往年强”等等民俗语联。
   春节是中国汉民族一年中最大也是最重要的节日，那时的春节家家都很重视，可我们小时从不叫春节，我们只知过年。”年”传说在古代是个恐怖的动物，在年未时便来到人间骚扰，须要用很响的和烟火极大的爆竹及众人的齐心协力才能把它驱赶走。
   把”过年”或把”年” 命名为春节，可能是50代时我国政府的行为，笔者以为这是很科学合适的，因为这个”过年”的时间正好在立春前后的日子，毕竞人们总是把年当做节日来过的，所以叫春节无可非议。但老百姓至今仍是习惯把这个一年一度的大节叫”过年”，应当承认，”过年”的叫法和春节的叫法并存是很好的，也是合情合理的。
   要说过年，以前的老百对”过年”比现在重视多了，因为那时生产力低下，人们普遍贫穷，不象现在人们天天有鱼有肉的天天象过年，那肘，平常大家总是节俭过日子，很少吃辜菜，很少置新衣购器具，一年下来人们总会在过年的时段多花点钱慰劳一下自已，这种生活的节奏才显得生活更有意义和美好。这时，那怕哪家过年铺张一点也不会被人指责。要在平时，就会被人指责议论为：”不会过日子”。
   对于过年，尤其是孩子是最盼望过年了，因为一年365天只有过年时才能比较随意任性，才能吃好的穿好的，还能拿到父母长辈或亲朋给的压岁钱，这时能放炮、能见到平时难见面的亲友，还能无拘无束和小朋友们尽情地玩耍而不会被大人批评指责。
   那时，在春节的前二十多天人们就开始购置年货，添置衣服、打扫庭院准备过年了。不像现在，都快到年三十了家家还没有多少动静，还没有过年的准备，而那时过年，民谚有：“吃了腊八饭，就把年来办” 之说，腊八之后，卖年货的摊点便会在街上摆开，我家门前的街上便会摆起许多临时的年货摊点，摊点一个挨着一个从南至北少说也有一二百个，货品涵盖吃、穿、玩用，有活鲜的鸡、鸭、鹅，鱼、猪牛羊肉、蛋类，有白条的和腌制的风腊的猪、鸡、鸭、鹅、兔、野味等，有各式糕点果子糖，笋干、蘑菇、木耳、粉丝、干粉皮、花椒、大料等干鲜山货也应有尽有，穿的方面有衣袜鞋帽布匹等，玩的方面有各式手工土制的泥娃娃、布老虎、九连环、玩具、灯笼、鞭炮等，还有年画年历、剪纸对联等等出售，街上，来此购物的人也会随年的临近而越来越多，真是，货品满街盈，喜把年来迎，当然，年货的主体还是以吃为主，约有一大半摊点是卖食品的，这时的街市摩肩接踵，人来人往，肩挑手提异常热闹。
   在旧历年中，腊月二十三被叫做小年，是灶王爷上西天的日子，也是祭灶日，所谓祭灶就是对管理人间炉灶的神：灶王爷的祭拜，并以此表达人们对他保护人间升火造饭安全的崇敬。这时人们会把又白又大的糖瓜供奉在灶台上，还会给灶老爷贴上剪纸，送上一付”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的大红对联。
   在接下的时日里，扫屋、杀鸡、煮肉、蒸馍、制馅，天天都会忙得不亦乐乎，人们总是在饭香、镆香、肉香中欢声笑语的忙碌中度过的，而春节期间最忙的时日则要数大年三十了。俗话说，”看，忙的像年三十的样”，对于家庭来说，要在较短的时间里搞好一桌丰盛的年夜饭菜，那确是很忙很忙也是很不易的，何况，吃完年夜饭还要和面、包一家人年初一早上要吃的饺子。
   在我的印象中，春节期间敬神祭祖是个很重要的程序，逝去的先人也应亨受活着的世人对他的敬奉，家家都会在年三十前给先人上坟烧纸”送钱” ，要对先人的灵牌或遗象叩头或裾恭，敬献水果糕点，在年三十团圆聚餐前要给先人敬酒，意在与先人同在共聚，而在大年初一吃铰子前也要给先人先供上一碗，这种免怀先人的美德至今已有淡化迹象。
   在我的印象中，五十年代的春节期间最令人难忘的礼仪则是过年期间的拜年向候和大年初一至初三的那几天，亲邻见面互道发财祝福的情景：亲邻相遇不是现在的握手或点头问好，而是互相抱拳拱手，先开腔的会说：”见面发财！见面发财！”，后回答的则会说：”财气跟着你跑！财气跟着你跑！”
                           于2018. 立春后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