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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 《寂寞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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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15 17:20:3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生活圈制作

开篇:常峰的回忆
朦胧中睁开惺忪睡眼,外面一片灰白,我昏沉沉的,似在梦中。拉开那层落地窗纱,望眼欲穿的是满眼满眼的白色,刺的我有些眼晕。北国冬天就是这样如此嬗变、多情,像一个小女人,任由着自己的性子,说着自己的心情。昨夜还月色迷朦、风影弄人,清晨却飞雪连天、扬扬洒洒。
忽而记起昨天27路公交车上遇到的那个白衣裙的姑娘。那是快到终点的时候……
“姑娘,那里有座位。”
“谢谢,不用了。我马上就要下车。”
忽然一个紧急刹车,姑娘跄踉一下,手中的书掉到地上。我马上扶助那位姑娘,替她拾起地上的书,扫了一眼书上的英文,递到她的手上。然后没话找话地说:“姑娘能看这种书,你的英语水平足有专八。”
姑娘笑笑,说了一声谢谢,便不再言语。
我见她没有讨厌我的意思,又放胆搭讪:“我也常坐这路车,我很好奇,为什么有座位你也不坐?”
“让需要的人坐吧。让来让去的麻烦。”她看着窗外。这时,天忽然下起雨来。很明显姑娘没有带雨具,不知为什么,我恼恨自己没带一把伞出来……
穿着柔软的睡衣,站在窗前,久久不愿离去。漫天的雪花轻盈而舒缓地落下,像幕布一样将大地紧紧覆住,一片银装妖娆可人。隔着玻璃的世界在落雪中愈发显得静谧和安逸,空气也是那么的清新动人,少了往日的晦涩、浑浊。如果在海边看落雪该有多好啊,可惜不是。
那姑娘的影子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哦,这么巧。”我凑到她旁边,她对我微微一笑。
此时她对我而言仿佛是一本神秘的书。让我有一种如饥似渴想读的欲望。于是,我提前和她一起下了车。
有了上次的接触,她显得随和,歪头看我一眼说道:“你今天可是提前下车啦。”
“哦。我到这里办点事。”我为自己撒谎而心狂跳不安,幸好她没有再问下去,也没看我。我暗自庆幸着,厚着脸皮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白柔。你呢?”
“常峰。”我还没来得急赞美她的名字与她本人有多麽适合,洁白的衣裙,柔柔的性格。听到他问我的名字就马上回答,忽然像是注入了兴奋剂,浑身的细胞活跃起来,无比的兴奋。一路和她聊着,一直到她来到一个公司前面。
“我到了。”
“我离这里也不远了。再见。”
一切看上去都是无意的……

时间小船轻轻从身边滑过,没有带来什么,却带走了许多,也许我只能站在窗前,呆呆地看着它一点一点滑远、消失,(将我生命中那朵娇艳的金黄色小花也带走)。
自从有了上一次近距离的交谈,每次在公交车上遇到她,我们都能聊一会。我对她的好感越来越浓,而且想见她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
那是一个阴天的夏日,气压很低,闷得让人喘不上来气,豆大的汗珠顺着前额、脸、脖子不停地往下流。不一会儿前胸后背的衬衫都湿透了,像水洗的一样。为了能见到她我必须 要赶在下午五点二十之前到达27路公交站。
这一回我学聪明了。那就是雨伞要随身带着,不管下不下雨。
车来了,我上车后,从头走到尾没有见到她。我马上在下一站下车,等着下一辆27路。
车来啦,我又是从前门上车从人群中穿插挤过,双眼不断扫描着人群希望能发现她。我失望地下了车。没关系,在等下一辆。就这样,一连十几辆车都是这样度过的。现在,我不可能再上车,因为快到终点了,我就在她常下车的地方等她。
车子每过来一辆,我都伸长脖子张望从远到近,盯着车门,不敢有丝毫放松。时钟马上就要指向晚间九点了,我心里焦急地喊着:“白柔啊,你在哪里?你今天还会坐这车吗?”我忽然问自己:今天我这是怎么啦?是不是爱上她啦?我忽然感到和可笑,就在我刚要上过街天桥时,又过来一辆27路,我还是忍不住回了一下头。这一回头可不要紧,映在我眼前的一幕,令我大吃一惊。
白柔摇晃着从车上走下,东倒西歪,没走几步就蹲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吐起来。我马上跑过去,扶起她,她的脸色苍白。身子软软的瘫倒在我怀里。
“白柔!白柔!你怎么啦!”我紧张地呼叫着她的名字。她双眼微闭这,嘴唇动了一下,终究没能发出一点声音。她的脸上更加惨白。
我抱起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向附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才知道白柔中暑了。
陪她就医这段时间,我们聊了很多,也就是在那时我们相爱了。
这爱就像火一样燃烧着我和她。
我们一起出入商场,酒店,我为她背包打伞,他为我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我们畅谈着美好的未来。
就在我深侵在甜蜜的爱河里不能自拔时,忽然有一天她对我说:“亲爱的,也许有一天你会找不到我,你会怎样呢?”她扒在酒店的窗台上往外看着什么,背对着我。
“别开玩笑了,我心理素质差。”说着,我翻身下床,走近她,从后面抱着她的腰,把脸贴过去,轻轻地吻着她的脖子,囔囔地说又像自语:“宝贝儿,我的心肝,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如果我哪里做错了,你尽管惩罚我。我改还不行吗?千万不要离开我。”
“我也不想这样。我要去美国留学,这对我来说机会难得。”
“那我怎么办?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吗?”我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搬过来,就这样对着她的脸,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睛。只是一瞬间,她扭过头去。任我怎样摇晃她,她不再看我一眼。
时间就像老去的蜗牛,慢慢地爬着,又像滚开的油锅,煎熬着我的心。
冬天真的只剩下寒冷了。
没有了她,即使是在夏天,我的心依然是冰凉的。又何况现在冬天来临。

透明的玻璃将我与外面的世界隔离,我知道世界是无法看到我的,我是寂寞的,世界是安静的。一个人流连于空荡荡的静的可怕的屋子里,却不愿走出半步感受外面的鲜活,只愿意这样懒懒的,无事可做。泡杯茶吧,毕竟冬天很冷。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往事如电影一样·······
闪回:
“喂,您好,常峰先生吗?我是云水杂志社的,哦,我姓李我叫李美兰,您在网上的一篇《水云飞飞》我们总编特别赞赏,想约您见个面可以吗?” 电话里传出一个很干脆的女声,常峰开始有些迟疑,但随即便说: “哦,那真是太荣幸了,好吧,您看金雅茶吧怎么样?”  在金雅茶吧门前,一辆洁净如新的奔驰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一个身着一身黑色职业装的女人探头从车里下来,短小的西装包裹着她傲人的前胸,干练的西服裙与黑色车身及其吻合,不仔细看还以为她没有下半身呢,蛋黄色丝袜紧裹着修长的双腿,脚下一双锃明刷亮高跟皮鞋,无不显示着女人非凡的气质!女人一下车赶紧拉开了后排的车门,接着下来的是个六旬的老者,灰色西装,头发明显做过染色,如墨一般向后背着,金丝眼镜架在宽宽的鼻梁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下车边问:“小李啊,常先生到了没有?” 女人在一边马上溜须般的搀扶说:“吴总编,我跟他说好了,肯定回来的,您放心吧。”  常峰马上走过来说:“吴主编您好,我是常峰。”  吴总编摘了眼镜擦擦说:“哎哟,让你就等了吧,都是小李啊,非要叫我这老头子染什么头发,你看人家常先生都来了哈哈······”  常峰说:“您是前辈,叫我晓峰就行,我一定要先等您才对啊。”  吴总编点点头说:“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啊,看来小李主编眼光真准啊。” 常峰赶紧在前边说:“吴老前辈过奖了,您才是我们榜样哎。” 后边姓李的女人则此时有些羞怯的低着头不言语了。几杯茶之后,云水杂志总编吴昌壁说:“我开门见山,您的水云飞飞我非常喜欢,如果不介意我能问一下你在哪家编辑杂志社坐班啊?”常峰有些尴尬的说:“不瞒您说,我现在没有什么职业,偶尔在咖啡厅打打零工,对于写作我只是喜欢而已。” 吴昌壁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普通的黑色T恤,一条灰色裤,白色运动鞋,他试探着问道:“那你是否有意来云水杂志社啊?” 这次轮到常峰惊讶了,云水杂志社可是本市最知名的刊物之一,好多日夜爬格子的人梦想进入得高级编辑部,居然这好事落在自己头上?“您说我能进云水?”常峰嘴巴能塞进鸡蛋,那个叫李美兰的女人说:“吴总编说的是真的,常先生如果有意,我们随时欢迎您!”常峰见李美兰说的如此恳切,感紧握住吴总编的手说:“那我就谢谢您了,也谢谢您了。”又向李美兰道了谢,心想知名度高不高不重要,起码自己生存问题是解决了,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日后他会如此痛恨李美兰······
自从常峰进了云水杂志社,不说平步青云也算一帆风顺了。对于他的文章吴昌壁赞赏有加,尤其李美兰对他更是另眼相看。当然常峰不知道,这李美兰可是编辑部主任那是二把手,开始还以为真的是自己有此天赋,但同事背地里一席话让他顿时有些无地自容。这天他刚要出卫生间出来,只听两个实习记者向卫生间走来,“哎,这没名没分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瞧人家常峰,一进社里就当了编辑,人还得有本事。” “也就你不知道,你没有见着贵人。” “贵人?”  “嘘,小声点,什么时候你也成李大主任眼前的红人,你就有机会了。”  “不会丽达主任看上常峰了吧?怪不得冷面莫愁现在变得温和了。”  “别胡说了,咱可没常峰那么好运气,还是踏实熬着吧。”  说完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卫生间。 常峰躲在隔板后有些发愣,他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常峰,快,上车,下雨了。”  “啊这点雨没事的。”  “啰嗦,淋雨会感冒的。”  “常峰,这是我朋友从新西兰带回来的咖啡,尝尝,很香的。” 常峰摇摇头,不,我心里只有我的柔柔!他抬起手腕,快到时间了,他匆忙经过办公室的时候,没注意迎面来的李美兰,哗啦一声李美兰抱着的一摞稿件瞬间滑落在地,“啊对不起丽达主任,我有点急事。” 李美兰轻声细语的说:“没事的,你忙吧。” 常峰也没顾得帮忙捡一下,头也不回的出了杂志社。看着常峰的背影,李美兰竟有几分落寞。忽然有个记者拿着电话说:“丽达主任,吴总编的电话。”李美兰接过电话说:“喂?吴总编,是我。”  “十点二十分去同喜大酒店和龙飞广告公司的孙采编见个面,最好这个合同能砸死······

   又一个画面入进常峰的眼帘。
“亲爱的,也许有一天你会找不到我,你会怎么办?”柔柔趴在酒店窗台往外看着什么,背对着我。“别开玩笑了,我的心理素质差。”说着常峰翻身下床走近白柔,从后边抱着白柔。把脸贴过去,轻轻吻着她的脖子,喃喃的又像是在自语的说道:“宝贝儿,我的心肝儿,我爱你!如果我哪里错了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千万不要离开我。”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要到美国留学,这对我来说机会难得。” “那我怎么办?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吗?” 常峰抓着白柔的肩膀,把她搬过来,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睛,对视的那一瞬间白柔扭过了头。任凭常峰怎么摇晃,白柔不再看他一眼,忽然门开了,常峰的火气刚要发作,但一见来人顿时没了脾气,“啊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常峰?啊,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   
不知道李美兰何时也来到了酒店,看着李美兰不住的道歉不住的往外退着,常峰也有些意外,“哦,没什么,丽达主任,我女朋友,柔柔,这是我们编辑部的丽达任。”  
李美兰尴尬的说:“常峰真是好福气,好有气质的女友。你们聊吧,我是来这里签合同的,改日再见吧。”  
自从白柔走了之后,常峰好似变了一个人,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就是自己喝闷酒,就连写的东西也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忧郁。
这天下班,好多人都没有看见常峰,李美兰只好开着车四处搜寻,马路上车流如注,步行街上人头攒动。忽然她发现一家酒吧门前围了好多人,直觉引着她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当她挤进人群一看,不禁又急又气,见常峰躺在地上,不让人家服务生拉起来,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柔柔,你别管我,我只让柔柔拉我起来。”
李美兰慌忙来到服务生近前说:“真不好意思,他是我——老公。差多少钱我给。” 服务生摆摆手说:“大姐啊,不差钱,您家这哥哥喝多了说什么也不走了,您说我们也要下班了,在门口磕到碰到我们也说不清,幸亏您来了,不然我们就报警了,好了您赶紧带着哥哥回家吧。”
李美兰刚要拉烂醉的常峰,常峰忽然眯着眼睛神情陶醉,继而又悲凉的嘟囔着:“柔柔,柔柔,我想死你了。别离开我。”李美兰顿觉鼻子一酸又羞又恼,泪水险些落下,她拉起常峰上了车。看着车窗外灯火辉煌的都市,李美兰的心底却异常的孤独和痛苦,她扶着方向盘不想看一眼身后这个男人,这个令她神魂颠倒的男人,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令她又难舍又心疼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一直高傲冷艳的自己在这个常峰面前竟如此的卑贱不堪!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心里装的竟是一个爱着另外女人的男人!她不禁伏在方向盘上痛哭流涕,许久她仍然忍不住回头看看,他熟睡的样子是那样令她动容,她竟有一种想拥抱他的念头。不,我不要惊醒他,就让他好好睡吧。
她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像是托运一件无价的宝贝。好容易到了芙蓉雨小区,当她扶着他上楼的时候才发现常峰真的很重,看不出这家伙这么瘦居然也很重哎。她在他腰间摸到了一串钥匙,好容易才打开了房门,刚到卧室床前,她俩竟一起倒在了床上,李美兰赶紧起来给他拔掉鞋子扯来被子,然后才放心的转身。忽然常峰迷迷糊糊的拉着她说:“别走。”李美兰看着常峰的脸上还有一丝清泪留下,不禁心头一阵痉挛。她顺势把常峰搂在怀里,常峰嘴里还是不停的嘟囔着:“柔柔,你知道我想你,别离开我。” 哪个女人愿意做替代品,一句柔柔让李美兰的怒火一下燃烧了,柔柔,柔柔!我大老远把你送回家你一点没有感激。我这么关心怎么就不敌你的那个柔柔。”
此时李美兰真想狠狠打一记常峰的耳光,可手却迟迟落不下。最后她一狠心抽回了手,甩甩头发离开了常峰家······


第一章 出乎意料
你还真当做白柔那次发病是忽然中暑啊!听听下面两位老人的自述就明白了。
白母自述: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柔柔的心脏瓣膜缺损兼血管发育异常……我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样的疾病,反正是很严重。当时柔柔的爸爸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什么!?你胡说!你能确诊吗?!”说着一把揪住大夫的衣领大吼着,那个医生很冷静的说“白教授……嗯哏……嗯哏……您别激动……我用自己的人格保证……”  我赶紧拦住说:“永泰……呜呜……你倒是问问柔柔还有救没有……呜呜……”  他这才松开大夫扶了一下眼镜,只是因为激动的原因脸依旧有些扭曲。大夫理了一下衣服说:“白教授我理解您的心情,就目前来说,这类心脏手术应该去北京,如果条件具备的话,最先进的医疗条件在美国,只是费用高。” “只要我的柔柔有救我会不惜一切的!”  她爸爸紧握拳头,手臂上青筋暴笼。
白父自述

   我知道这样做对柔柔有些不公,可是我无法想象告诉她真相之后结果会怎样,但我知道,如果失去女儿我们会怎么样,不管结果我必须要试试!那天我蛮横无理的拒绝了女儿和常峰的交往,“爸爸!您一直是理解我支持我的,您说过常峰不错,为什么您又反悔?”  我愧疚的几乎无言以对,我怎么解释心底在流血!柔柔啊,爸爸只希望以后有一天你会知道!你和常峰在一起爸爸有多幸福,可是……可是现在不行!“柔柔!你怎么跟爸爸说话呢,不错,爸爸看常峰是不错,可是你的学业呢?所以我不希望因为常峰把你的学业荒废了。”   “爸爸,我不会的,您当年不是也和妈妈一起深造的吗?”   “混账!从今天起不许再找常峰!留学回来再说!”我第一次发了火,柔柔眼泪顿时涌了出来,“爸爸……呜呜……您太不讲道理了……呜呜……干嘛干涉我的爱情……呜呜……”   后来我见女儿茶饭不思,万一病发不好办,只好同意她们再见一面,不放心暗地里我悄悄的跟着,见他们在一起凄楚的样子不禁还落了几滴眼泪,我不知道我这个恶人能做多久,不过为了柔柔,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她恨我一辈子······
那是一种潜在的疾病,没发病时人看起来很好,一旦发作会要人命的,尤其是得这种病的人不能着急上火。
白柔从小酷爱画画,白柔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出国进修的指标,机会难得,因此这次他啊不得不离开正在热恋中的常峰,之身漂洋过海。
话分两头,我们先说常峰这边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常峰准时到了杂志社,只是头还是很疼,暗自后悔昨天喝的太多了。忽然一个实习记者把电话交给常峰说:“常编辑,吴总编找你。”  常峰接过电话“喂”了一声,“常峰,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吴昌壁的语气明显有些严肃。“吴总编,您找我?”  
吴昌壁见常峰现在门前,顿时很生气的说:“常峰!你太不像话了!啊?你昨天喝了个烂醉,竟然被电视台当成了新闻!给杂志社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知道吗?!幸亏我去的及时,人家才把好多地方做了处理。啊?我一个老头子低三下四的求人家,有多难堪!你的个人生活我无权干涉,可是也不能因此有损杂志社的声誉!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就给走人!”  
常峰没想到自己的一次醉酒竟然惹来这么大麻烦,他低着头说:“吴总编,您别生气我不会有下次的。”  
吴昌壁呼一口气说:“你告诉美兰,这次我可以不计较,再犯你俩一起滚蛋!”  
常峰无奈的刚要离开,吴昌壁忽然说:“你告诉美兰,把最近读者反馈整理一下。”  
等常峰回到大办公区才发现李美兰不在,他托着一沓广告文件转了一圈。有几个记者说昨晚李美兰来了一次,就再没来过。常峰自知理亏只好电话请示了吴昌壁要去李美兰家,从杂志社里出来他打了一个嘀嘀春融苑小区。“六单元307”他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当他刚到楼门口的时候,只见好多人围着单元楼门口纷纷议论着,他挤进去一看里面停着一辆急救车,几个一身白大褂的人正抬着一个人进了999车厢,后面一个白发老太哭哭啼啼的说:“我哪辈子做了孽啊呜呜,大兰子你有话怎么不跟妈说啊呜呜。”  
后边老头还在埋怨着:“哭什么?死老太婆,兰子还没死呢!”  
常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随机应变在后面跟着走。脸色凝重一言不发。

    在医院的走廊里,李美兰的母亲听说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害女儿自杀的常峰,气的一一下扑过来哭喊着:“你这畜生都是因为你!我女儿才这样呜呜我跟你拼了呜呜。”  
李美兰的父亲是教师,他拉开老伴,表情严肃的说:“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常峰提着东西一下愣在哪里,“你还不滚?!我姐姐不会再见你的!滚!”李美兰的弟弟李振挥挥拳头说,
“我看看丽达就走。”说着径直就推病房门,李振一下跳过来上去就是一拳,常峰的鼻子顿时血喷了出来,“住手!小振。”李美兰扶着病床站在门口喊着,一只手缠着纱布,另一手还在输着液,她轻轻抚摸着常峰流血的鼻子说:“很疼吧?”  
常峰擦擦血说:“没事的,我就是看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李子云有些生气的拉起老伴谷秀君说:“走,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李振气的一跺脚也离开了医院。
没有不透风的墙,所有人都知道了常峰和李美兰的关系, 等常峰再次进入杂志社的时候,他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突然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仿佛这里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把紧紧捆住。他只得从杂志社出来回了家。
“爸、妈。”常吟秋见儿子进门放下报纸低声叫儿子过来,“爸,干嘛?”常峰疑惑的走进父亲问道,常吟秋小声说:“臭小子,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啊呵呵,长得可真带劲儿,跟那李冰冰似得。”常峰不以为然的说:“爸,哪的事啊,再说白柔去了美国一半时回不来的。”常吟秋疑惑的说:“不是,人家姓李啊?”这时候辛慧娟端着一盘菜放在桌上,见常峰发愣便说:“晓峰,别愣着,跟妈帮帮忙。”等常峰进了厨房才发现李美兰正在灶台叽哩嘎啦的炒着菜,常峰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李美兰一笑说:“在医院又没什么事情,觉得无聊,就来和叔叔阿姨聊聊。”辛慧娟在一边说:“美兰啊,我们家晓峰长这么大从没进过厨房,连热个馒头都不会的,你不会嫌弃笨手笨脚的。”常峰无奈的说:“妈——你胡说什么。”辛慧娟歪过头说:“诶,我说的事实啊。”李美兰脸色一抹微红。在餐桌山常家父母自然心照不宣,唯有常峰低头不语。

   李美兰这一招实在老辣,常吟秋夫妇的攻势十分了得,“晓峰,爸爸妈妈就相中了,啊?上赶着来咱家这样一个天仙一样儿媳,你不要?!你想干嘛?!想断了我们常家香烟吗?”“爸——我跟白柔是约好的,四年后就在一起,您就别管了!”
“什么?约好?小峰,你不懂吗?时间和距离能改变一切的,不行这种指山卖磨的话,爸爸听得多了。”最后辛慧娟居然以死相逼,看不到儿子结婚闭不上眼睛。常峰彻底绝望的如一具驱壳。李美兰这边也并非一帆风顺,听说女儿要嫁给常峰,李子云谷秀君夫妇表情冷淡,只是答应了一声,可真到了结婚的那一日,李美兰就开始千方百计的刁难常家。却不知常峰这边已经悄然出走,没有向任何人此别。并且,他的手机号也换掉了,没有人能联系上他,他就像是从这世上蒸发掉了一样。
后来有人回来说在南方看见过常峰。他已经不是那个潇洒的小伙,变得老诚多了,很朴实。具体他做什么没有说。
常峰是走了,可是他留下的一堆烂麻却害惨了一个人。
出于嫉妒和抱负,李美兰不知道弄到了白柔的电话号码。


第二章 一切自有安排
在美丽的大西洋沿岸,一轮金色的夕阳正缓缓下沉,海岸上伫立着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儿,粉红的光泽在她椭圆的脸上形成一层天然的美妆,大大的眼睛在注视着汹涌的海浪。可此刻她的心却无比的悲凉,为什么?!为什么?!他突然离我而去,是时间和距离真的能把爱情砸的粉碎吗?不、不!常峰他不会的!他一定是遇到了事情,他说过爱我永远!怎么突然他就要结婚了?白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年前她父母执意把自己送到美国,后来才知道自己患了一种罕见的心脏瓣膜缺损和心血管异常的疾病,不进行治疗后果 不堪设想,与其让爱的人一起痛苦不及自己奔赴死亡,当时她就是这样想的,可是命运之神似乎眷顾了她经过一年的治疗,竟然奇迹搬得活了下来。然而就在她满心欢喜的要与常峰联系却不料一切可能的线索都中断了。就在她绝望之际忽然她接到一个匿名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白柔吗?”再确定是之后那边是这样说的:“我知道你很爱常峰。可是常峰就要和我结婚了。他为了让你彻底死心,他把所有能联系上你的信息都删除掉了。电话号码也换了。不要问我是谁,我也不会告诉你他的联系方式。你就死了那份心吧。”说完,她残忍地挂上了电话,任白柔怎么回拨,那边就是不接。
白柔彻底崩溃了。瞬间电话从她纤细的指尖滑落,蓄满泪珠的眼睛里荡漾着无限的委屈与凄楚,泪珠如同秋日的细雨一般滴滴答答落个不停。她捂住嘴巴拼命地克制着自己,可喉咙里的急促的呼吸还是令她不住的抽搐起来。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头趴在了床上,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自己的泪水。
这么不堪一击的爱情,就这样化成了风。
已近黄昏的时候,她独自徘徊在海滩,看着黄昏的海平线发呆,突然顿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听说女儿又一次进了医院,白景纯夫妇意识到女儿的病不能再拖了,自从来美国以来,白柔竟出奇的把所有精力放在了学业上,一晃就要结业了。白景纯在电话里急切的追问着:“医生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令他意外的那个医生是中国人,医生一张嘴便用汉语说:“您不用太紧张,手术时间要长一些,因为令千金的病情有些特殊。”
医生还说他一会儿要发一份传真过来,要白景纯签字。
当白景纯着拿着这一份传真时,他茫然了。当然都是满篇英文,对于专业物理学和化学的白景纯夫妇这无异于天书,还好,下面有中国医生的解说:“老先生,这是人家外国协议书,需要您签字的。”别的不懂,白景纯对于手术协议并不陌生,他拿起笔不亚于托起一座山峰,他知道落下去就意味着女儿的性命就握在自己的手上,他的笔如何落下去!最后他还是在协议书上签了名字,不禁老泪纵横。

   陆宏宇大夫是纽约州一家私立医院的心外科医师,按照他的能力水平在国内哪里医院也能做个院长副院长什么的,可陆宏宇大夫偏偏是个具有挑战性的男人,他从不想安安稳稳的在一个地方生活,他喜欢不断挑战,做心外科这种高难度手术似乎是一种刺激,所以他不惜跑到万里之遥的美国,当然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在某地有一段令他痛苦的回忆。
昨天他经过海滨,偶然发现一个女孩忽然倒在了海水中,出于职业的习惯他没多想就把女孩送到了医院里,到了医院一查才发现事情远没有想象的简单,在通过一番沟通之后,又拿到女孩父亲的签字协议,陆宏宇匆匆更换了衣服,经过无菌消毒之后,他和他的美国同行们开始紧张得手术,心脏外科手术难度风险都很高,稍有不慎后果不卡设想。心瓣膜缺损修复基本顺利,可是到了左心室静脉血管另造却出现了渗血!当时几个美国大夫有些慌张,陆宏宇当然也很紧张,但一向冷静淡定的他必须控制局面,他低声用英语说着:“No  probelom,  quite,quite .”然后继续寻找着出血点,忽然他发现了出血点,示意赶紧止血。四个小时,当手术进行缝合的时候陆宏宇感到自己要虚脱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往墙上一靠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看到手术很成功,陆宏宇顿觉得自己有了无限的成就感。要说陆医生那还得从他的嗜好说起。在他的办公桌上总要有一杯茶,这是陆宏宇最大的嗜好。不光如此,他对茶道也颇有研究,一旦有人对此有兴趣他就会滔滔不绝的讲起来。当然这里的门道他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得来的,那是在国内的时候,他偶然经过一个茶艺馆,看着里边的姑娘非常讲究的冲着茶,他很感兴趣,于是便走进了茶艺馆。冲茶的女孩开始仔细的讲述中国茶艺的历史,自那以后他似乎一下迷上了茶道,当然熟悉以后他得知那姑娘叫王一妃,而且自己还有一大片茶园,陆宏宇佩服的五体投地。后来他去了美国之后,加之工作紧张,更重要的是纽约的茶艺馆实在无法和王一妃的茶艺馆比拟,所以他便把心思放到了繁忙的工作里,只是品茶的爱好依然保留着,在紧张的工作之余疏解一下心情。
“May I com   in?”  一个温柔而甜美的声音在办公室外荡漾着,仿佛清澈的如一盏芬芳的茗茶一般触摸着耳膜。“Ah.missbal?请进。”  
陆宏宇赶紧收回天马行空的思绪答应了一声,听得出那是那位白小姐找他。门一开,跟在白柔后边还有一个黑人护士,护士和陆宏宇简单说了几句,意思是白柔想出院,是否可以同意,陆宏宇点点头表示会处理这件事的。白柔一眼看到陆宏宇办公桌上那杯茶,“虫草茶,产于四川,是茶中精品。”
陆宏宇惊讶的看着白柔说:“没想到白小姐对茶很有研究哦。”   
白柔微微一笑,雪白的俏丽的脸上宛如挂了一弯新月,有些羞怯的说:“我也是听我表姐说过的,谈不上研究。”  
陆宏宇一下靠在转椅上说:“不瞒白小姐说,我在国内的时候经常去茶艺馆,只是现在工作繁忙机会少,而且纽约的茶艺基本都是表演,体会不到精髓之处。”  
对于这个话题白柔很感兴趣,“陆医生,有机会我带您去我表姐的茶艺馆如何?”  
陆宏宇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不好意思,白小姐,我在(国内某地)只看中一家茶艺馆,如果不介意我来请白小姐品一品?” 听到地址白柔一愣。
他说回忆起那时的事:
那时候陆宏宇还在跟随苏教授搞一下项医学实验项目,就是用白鼠进行心脏复苏,天天紧张的工作令他疲惫不堪,而在茶艺馆里,他的神经会彻底放松。他发现自己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清雅丽质的女孩,尤其王一妃的茶道令他折服,每天不管实验多久他都会在那里稍坐片刻。
时间一长,王一妃便半开玩笑的说:“宏宇——哦陆医生不好意思,您这么喜欢茶艺,干脆在这里做茶艺吧,我看你也满在行的呵呵。”  
陆宏宇看着王一妃样子很认真便说:“叫我宏宇就行,我这两下子那忽悠不懂行的还行,较起真来那就出丑了。”   
王一妃还是很直爽的说:“你来嘛。”从 温杯、醒茶、冲泡、赏茶、饮茶逐一进行,这时候王一妃就像个威严的先生一样,时不时地说:“不对!重来一次。”  
“哎?!饮茶的姿势,这样。”   
陆宏宇有些尴尬的说:“你看,我说我不行的。”  
王一妃撅着嘴巴说:“小心眼儿!人家教茶艺都是收费的,让你免费学还怕挨说。”
陆宏宇只好说:“好好,我学还不行吗?”   
那些日子,陆宏宇确实收获不小。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天苏教授告诉他,赴美深造的机会很难得,决定让他去。陆宏宇自然很高兴,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琢磨,只是觉得院里这么多人,自己只是个默默无闻的研究员几率不大。当时他就兴冲冲的准备了,路过茶艺馆的时候,他想还是和王一妃道个别,这起码的礼节吧。“王一妃,我要去美国深造了,今天和你道个别,谢谢你这些日子让我学了很多。”  
王一妃起初很惊讶,大眼睛转瞬略过一丝凄楚,可很快她便淡定下来,轻声一笑的伸出纤细的手说:“那,祝你旅途愉快,学成早日归来。”  
陆宏宇握着她柔软的手竟有了几分难舍,两人便定在了那里,直到天空忽然响起了几声闷雷,“啊,你赶紧走吧,不然会淋雨的。” 王一妃的声音轻极了,似乎只是她心里的忧虑······
   想到这,陆医生笑了,觉得自己很失态。于是说:“不好意思。走神了。”
“没关系,我是来和您说谢谢的,那天多亏了您救我,要不然今天我就不能站在这里了。谢谢您。”
“不必客气。”
“说不定我们还会见面的。”


第三章 过不去的曾经
白柔出院以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但是她骨子里的柔、静没有变。她忽然对计算机编程来了兴趣。她把时间安排的很满,这样也许更能充实吧。
白柔有一个习惯,就是爱写日记。今天她又报了一科选修课,晚上回来翻开日记要写一些东西,她的目光却停留在下面的文字上:
白柔喜欢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泡杯热茶,感觉着温暖的热度,感觉着还活着的生命的灵魂本能的欲望。
到美国半年多了,还是没有适应这里。无事的时候常常想起他。
白柔本不喜茶,可是他喜欢。他总是给她讲茶的故事和传说,并骑着单车载她去茶社喝茶或有时他自己沏不知从哪里淘弄的茶给她品。喝茶是流金岁月里的守侯和期望,是萌动的心奢侈的享受,他却不管不顾,只因偏好。
记得有一天我们爬香山回来,由于出汗多的原因,喝了不少水还是觉的口干。
“常峰,我还想喝水,今天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总是觉得口干,喝了那么多水,肚子好胀,可是,我还想喝水。”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你满意。随我来。”
在一座茶楼门前,常峰停下脚步。望望我又望望茶楼,示意我进去。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你知道我不喝茶。”我一口埋怨的腔调。
常峰冲我笑笑伸过手来,拉着我的手。我被动地跟着他进了茶楼。
这间茶楼不大,但是很雅致。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弓腰笑迎着我们:“先生,您是自助还是要特殊服务?”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常峰说到:“老板,我们要观品一完整茶道。”
“好,这边请,”老板把我们领进一个包间,刚到门口就听到一首古琴曲悠悠扬婉转,从门缝传来,烦躁的心顿时安稳了许多,打开门,一个身着古代服装的女孩从茶几后面站起身,冲我们点点头,没有笑。这里很简单,茶几上放着一些茶具,古琴的声音就是从那个角落里发出来的,古琴后边坐着一个女孩,她同样身着古代服装,见我们进来,她也起身站在那里。老板和她们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我只顾着环顾周围的一切。老板从我身边轻轻退出去,关好门。
“请坐”那女孩的声音好轻,好甜。古琴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她首先点上一炷香,捧出一盒西湖龙井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杯子里放上茶,捧杯沏茶,开水向杯里一倒,马上看到一团白雾腾空而起,只见洁白如玉的瓷碗中,片片嫩茶犹如雀舌,色泽幽绿,碧液中透出阵阵幽香。盛茶的杯子薄如蝉翼,给人一种一碰就碎的感觉。我看一眼常峰,他对我笑笑说:“冲这种茶必须用景德镇的杯子才有味道。”
我看见那个冲茶的姑娘,把刚冲好的茶倒掉了,我有些不解。常峰也许看出我的疑惑,他轻声对我说:“这叫洗茶。”我翻他一个白眼,他见我有些不快,就对冲茶的女孩说到:“你下去吧,我们自己来。”
常峰坐到那个女孩的位置,微笑着对我说道:“我来给你讲讲什么是茶道。”他倒上两杯茶,每一杯都要手上下抖三次,他说那叫凤凰三点头,是对客人的敬意。而且每一杯都只是七分满。他说品茶有讲究,一杯茶分三口,第一口试茶温,第二口品茶香,第三口才是饮茶。他还说:“喝茶的说法不对,要说品茶,呷茶入口,茶汤在口中回旋,你会顿觉口鼻生香。龙井的香郁味甘,尽在不言中。你别老是看我,来,押一口。”看他那茶不醉人人自醉的样子我有些好笑,有从心底佩服他能懂这么多知识。我学着他的样子,用三个指头捏起茶杯,凑在鼻子下闻了闻,轻轻抿一口,我感觉只是抿一口,可是我的茶杯里已经是茶水所剩无几。我在心里暗笑自己,忽然红楼梦第四十一回妙玉请林黛玉等吃茶的情景出现在眼前。妙玉对贾宝玉说三杯就是饮牛了。看来我今天是水牛大开胃了。我那一天一定出了不少洋相,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进茶馆,也是第一次接触茶道。
白柔呆呆地坐在那里,她现在什么都写不下去。
时间过得真快,这一晃三年多了,她没喝几次茶,此时,她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小楼里,忽然想给自己沏杯茶。那套茶具还是他送给她的。她把它带到了美国,看到它,就像看到常峰一样。今天,她望着这套茶具,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她终于还是给自己沏一杯茶。
她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一片片茶叶,在水中翩跹起舞,如同一个个灵魂在水中游走。欣赏着茶的舞姿,倾听着怀旧的音乐,过去的时光仿佛又回到了眼前。
“你知道吗,喝茶,喝的是一种心境,感觉身心被净化,滤去浮躁,沉淀下的是深思。茶是一种情调,一种欲语还休的沉默;一种热闹后的落寞。茶是对春天记忆的收藏······”
常峰的话仿佛就在白柔耳边响起。记得他们有过这样的对话:
“春天是美好的,是生命的象征。既然有沉寂,为什么不收藏秋天的记忆呢?”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和他较真儿起来。
“秋天总是有一种悲凉,给人一种凄凄的感觉。”
“你不开心,是因为我要去美国吗?可是我不想失去这次机会。”
“也不全是。唉,不管他啦,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吧,陪朕再干一杯。”他以茶代酒与我交杯,顺手把我紧紧地楼在他的怀里······
此时沏杯茶,清香溢满小屋,茶叶缓缓浮上水面然后慢慢沉下去,杯中的茶叶肆无忌惮的舒展着懒洋洋的身躯。喝在口里却感觉不到它的香浓,是谁把相思的红豆提前收获,让它的滋味如此的青涩!
不知在哪里听过一句这样的话,茶说:我就是一杯水,给你的只是你的想像,你想什么,什么就是你。心即茶,茶即心!我的心在哪里?我回国半年了,白柔和常峰一直没有联系。由于他的原因白柔开始出入茶社。
茶社的感觉很好,没有浮华,没有喧闹,没有张扬,是心灵栖息、释放的净土,幽雅中蕴涵着宁静致远的超然与淡泊。在那里,他总是神采飞扬、滔滔不绝地为我讲茶论道,神农尝百草,陆羽的《茶经》,刘禹锡的“生怕芳丛鹰嘴芽”,卢仝的“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而我只是听;有时无语,我们就静静地坐着,品着满盏清茶,呼吸着飘散在茶室里的茶韵弥香。梁祝缠绵千古的凄美绝唱,高山流水的心灵知音,拨动着心弦让我们沉默着通向语言所不能到达的地方,感悟着出世离尘的心态……
白柔没有变心,依然爱着他。回国后她也设法打听他的消息。没有,还是没有。她终于彻底失望了,决心把他忘掉,把他从她心里挖出去,喝茶于她成为故事里的故事。她开始改喝咖啡。咖啡浓烈浑厚,激情中隐藏暧昧,容易忘记记忆,而茶却清澈通透,平淡中深藏柔情,易陷入迷离神思。所以每天如此,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咖啡,听着喧闹的ROCK,醉在咖啡的香气里。可无论怎样催化自己,却也无法将咖啡的浑浊浓苦化作绿茶的清苦甘洌,嘴里留存的是淡淡的茶香,耳旁流淌的是高山流水潺潺鸣声·····
这人要是交了华盖运,倒霉的事会接二连三。此时的白柔就是如此。
这一天,白柔骑着自行车到郊外散心,走的时候天空晴朗,可是到了郊外天忽然阴上来,空中的黑云越聚越浓看来马上一场大雨就要来临,白柔心里说声“不好”,她调转车头就往回骑。她越想心里越烦,怎么这么倒霉啊!屋漏偏逢连夜雨,人要走背字喝凉水都塞牙的,正在她用力地蹬车,拼命往回跑时,忽然觉得脚下一空,链条断了,她抬头一看天吓得一哆嗦,刚才还很远的那闪电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头顶,突然一道白色光一闪,紧接着“轰隆”的一声,闷雷震耳欲聋。她赶紧把链条扔进车筐推着车小跑,大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的打在脸上身上,幸亏她记得常峰说过的话:无论好坏天,记得随身带一把伞。白柔早上走时,放在车筐里一把伞,这回派上用场了。雨伞才撑起来,周围顿时大雨如注,路面瞬间溅起一层水雾,和着稀泥。眼见着雨越下越大,迎风吹着雨水呛得她喘不上气来,浑身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
白柔回到家就病倒了,发着高烧,糊里糊涂的像是在现实又像是在梦中。
海边一对恋人光着脚丫在清凉的海水里嬉戏,这正是退潮的时候,沙滩上很多人都在忙着拾贝壳。它们不但形状各异、千姿百态,而且五颜六色。
“常峰,看,我捡到一个大的。”白柔捧着一只大贝壳给常峰看。
“那是青口,里面有珍珠。”常峰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有一颗大珍珠。他开心地笑了:“哈哈,我说对啦。就用它给你做一个戒指吧。”
“你会做戒指?”白柔疑惑地望着他。”
“那当然啦。”
也不知道常峰用了什么法子,一枚珍珠戒指做好了。他拿着这枚戒指在白柔眼睛晃了晃,狡黠地笑着。他看白柔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赶忙上前一步把白柔搂在怀里,笑嘻嘻地说:“这是专门为你做的,里面有你的功劳,不属于你的,还会是谁的呢,来,让我为你戴上。”说完,他轻吻了一下白柔的额头,拉过白柔的右手就要往上带这枚戒指。白柔马上把手抽回来说道:“戴在左手上吧,这手的无名指通往心脏,我要你把它戴在我的心上。”常峰开心地笑着说道:“可以算是我给你的订婚戒这么?把它戴在你的手指上,套住你的心,让你永远只想着我一个人。白柔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那样美,那样甜。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常峰拉起白柔的手,飞跑着来到一处礁石前停下来,
“这是哪里?”白柔一脸茫然。
“你仔细看。”
白柔顺着常峰手着的方向看去,影影绰绰仿佛一个人型。于是说道:“好像是一个人站在那里。”
“这就对啦。那叫望夫崖。传说一对新婚夫妇婚后不久,丈夫要出海打鱼,他妻子一直把他送到海边,就是站在这块大礁石上看着他一点点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一天过去了,没有回来,三天过去了没有回来,一周过去了,还是没有回来,转眼一个月,一年过去了,仍然没有见到他的影子。他的妻子想他常常来到这块大礁石上,朝着他当时出海的方向望着,望着。天长日久她自己化成了这块石头。”说到这里常峰望着远方长长的一生叹息。白柔听到这里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啥滋味。
白柔正想问什么,忽然常峰飞了起来,高高的向远方飘去。
“常峰!常峰!······”白柔嘴里念着常峰的名字,就听周围有人说:“醒了,醒了。”
白柔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妈妈在看她,又发现自己的额头上有潮湿的毛巾,还有点点的酒味,她想起来却感到周身无力,她轻轻地开口问道:“妈,您怎么啦?”
“你还问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你自己弄成这样子。你睡了一天一宿,嘴里净说胡话”妈妈心疼的埋怨她。
“没事的。我这不是好了吗。就是不小心淋点雨而已。没事了,妈,以后我自己会小心的。”
“你的体质打小就不好,又手术过。你和别人不一样。多在意自己一点。好了,我给你熬点粥去。”柳金枝看女儿没大事了,心里轻松很多。
望着妈妈的背影,白柔感到十分歉疚。朦朦胧胧刚才的梦还记得。常峰,常峰,你真的那么狠心吗?


第四章 这是上天的安排
很长一段时间里,白柔都处于失恋的恍惚状态。一次,白柔在街上忽然听到有人喊常峰,常峰这两个字震得白柔脑子一瞬间成了空白,突然白柔仿佛置身于无人的荒漠,周遭一切都消失殆尽了。她四下里寻找,木木的站在人流里,至于人们用怎样的眼光看她,白柔都似乎没有看见一样。直到有人重重的撞她一下,白柔才稍稍回过神来。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包被人抢走了。
   想来那时她离开常峰,他何不象白柔这样不堪一击。
   他们分别的那天,白柔哭了,哭得稀里哗啦,是那梨花带雨的样子。
   他不想再看白柔那泪光盈盈的眼睛,该祝贺吗?可现在他脑子一片空白,再也想不出任何词语来表达。他真不该太决绝!记得他当时说:“此别无聚期。”说完转身走出了大酒店。他一个人默默地行走着,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灵魂,他开始抽烟了,平时他基本不怎么抽烟的,可这时候他不由得抽了一支还想抽一支,第一支烟他就被呛得剧烈的咳嗽着,第二支便开始麻木了。但心底的一股暗流却无法平息,汹涌的在翻腾着,冲的他头昏眼花。忽然天色阴沉下来,继而大大的雨点狠劲儿砸下来,打在身上都发疼,打在马路上发出啪啪的响声。一道闪电划过瞬间雷声隆隆,他任雨水流过脸上,冰凉的雨水在脸上很快变得温和,最后沿着脸上汩汩而下。
白柔没有去追他,就那样透过窗子看着他慢慢地消失。白柔的心被他撕裂了。
失恋中的女人不是选择疯狂就是选择沉沦,白柔是后一种。白柔的表姐王一妃看不下去了,她在南方那里有一个茶园,她一直就想让白柔过去看看。这次不知道她听谁说的白柔正在纠结往事,这不,她又在唠叨:“我说柔柔,到我这里来玩玩吧,现在是采茶季节,这里的风景也许对你有好处。我知道忘掉一个曾经热恋的人是很难的,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或许出来走走,忙起来就没时间想他了。。。。。。”表姐在电话那头没完没了,听得白柔心里好烦,白柔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委婉地说:“姐,咱能不提这是吗?等我想去的时候,自然会去的。”表姐不再说什么,默默地挂上电话。
春去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柔渐渐地找回了自己。因为白柔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她颓废。
白柔用在国外学的知识和技术自己开了一个公司。做起了动漫。从编程到动画设计都是白柔一个人来,后来感觉太累了,身体像被掏空一样,累到不行。在家人和朋友的劝说下,白柔雇佣了两个人打下手。
一天白柔在画画,正苦于没有思路,左右都不满意。楼下传达室的刘师傅手里拿着一封信来到白柔的办公室:“小白呀,这里有你一封信。”
“谢谢刘师傅。”白柔忙起身接过信,从那有力地笔体白柔知道这封信出于何处,在白柔的世界里渐渐缩影的他又慢慢地变大了。一时间占满了白柔的心房,忽然四面八方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涌进白柔的脑袋。一颗滚烫的泪地落在信封上,接着那泪水像是被打开了闸门,一股脑的涌出来,止也止不住。
他终于来信了。告诉白柔,那儿有很大一片茶园,满山坡都是茶树,满眼满眼的是绿色,郁郁葱葱,生机昂然,茶工们飞针走线般采着新芽,唱着茶歌。那儿还有蓝天,碧海,金色的沙滩,美极了,就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置身那片美丽的世界可以忘却烦恼,忘却今昔何年。他希望白柔去,希望白柔同他一起观海,听涛,品茶,可是没有,白柔没去,因为那是他的梦。
白柔无语了。心想,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这些?她茫然地呆坐那里,不知这对她来说是喜还是忧。
这要是在刚失恋那会儿,白柔早就不顾一切去找他,问他个究竟了。通过那场大哭,白柔淡定了许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知道自己不去找他,他会是什么样子?
白柔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跑到楼下,按照信上留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就在短短的等待几秒当中,白柔的心里是翻江倒海。当听到常峰的声音时,白柔脑子里一片空白。
对方一直再问:“你是哪位?”
就在对方当的耐心快要失去的时候。白柔缓过魂来含泪问道:“常峰吗?”
“是我。柔柔,柔柔是你吗?你怎么不说话?我是常峰啊!四年了,想死你了。”电话那头,常峰异常的激动。
“可是,你已经结婚了。”白柔强忍着巨大的情绪的冲击,但还是免不了声音中有些颤抖。
“谁说我结婚了?”电话里能听出常峰有点急了。
“真的没有吗?”白柔一下子仿佛从地狱到了天堂,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真的没有,我压根就没结过婚,女朋友都没谈过,除了你。你这话从何说起呀。”
他们四年多的误会终于解除了。这是上天的安排,让他们重归于好。
他们开始时不时写封信,或是打个电话。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没什么区别却有不同,说不上来为什么。有时会想他现在能是什么样子,还是那个白白的年轻小伙吗?
他说白柔是安静的邻家女孩,但骨子里却隐藏着不可逆转的任性与执拗,总让他无可奈何,因此又总是莫名其妙地叹息。
也许世上的女孩子在自己爱人面前都惯于撒娇吧。他说的不可逆转的任性与执拗白柔自己怎么就感觉不到呢?
呵呵!这个家伙!在一起的时候从不和白柔说这些,走了却说出来,也不知在他眼里是优点还是缺点。白柔爱上茶了,他却走了,去了一个有茶树的地方。没有理由,因为他更爱茶。
常峰那次逃婚,一是不堪忍受李美兰的狡诈,二是放不下自己和白柔这段感情。
常峰来到南方,进了一家制茶厂当学徒。面试那天,一个工人王师傅上下打量他一番说道:“你还是算了吧,太苦,太累,你受不了。而且经常没得睡觉。怕你待不上两天就跑了。”
“不会的,我能吃苦,不怕累。因为我喜欢茶。爱茶。”常峰坚定的口气使得那位师傅不得步点头答应。
这样,常峰就在一家半机械化茶厂落下脚。
这里远比他想象的要累要苦得多。
常峰第一次被王师傅带到厂房,这里飘着灰黄色的毛,每个人守着一口大锅。锅内壁温度高达220℃,茶菁温度60℃,王师傅说:“每锅平均半小时,全程站立腰向前微微地弯着中间只有两次短暂的休息喝水时间。”
   “还好,至少还能闻得到茶香。”
   “每天能睡三四个小时都算奢侈,吃饭都恨不得直接倒进胃里,好让自己多睡几分钟,哪里还闻得到什么茶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那轻视的口气让常峰很不自在。王师傅又说道:“ 你会体验到,站着都能睡着的感受,你会知道尝试靠墙都觉得幸福。有人困极了就在锅边炒着茶就睡着了,手在几百度的锅里烫伤了都感觉不到疼。哎,我这不是吓唬你。你要是后悔了,可以回去。”王师傅说话时没有看常峰,他是不想看到常峰泄气的面孔。
到午饭时,工人回到食堂。他们满头满脸的黄毛,鼻孔里都是。饭吃的很疲惫。但是他们还在互相闻着技术上的话,什么锅温调整啦,揉捻压重啦,摊晒的时间啦等等。
常峰刚开始的工作是把采摘好的茶叶,根据不同的品相和要求进行挑拣、摊放,晾干水汽。接下来有人教他开始炒茶,炒茶叶时,烧火、翻炒、看成色,要日夜看守。
几天下来常峰有点顶不住了,中间有点时间休息的时候,随便找个地方就睡了,也有人会睡在做青机里,这个时候的正确做法就是打开吹风功能。
常峰以为熬过这一个月就算结束了,他想得太多啦,因为再过两天地狱就要开始了。炭焙!这里的室内温度能达到50度,翻焙一次焙笼多的需要在里面呆半个多小时,每隔10天左右需要打焙,就是把炭打碎在焙坑里聚成宝塔状。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每天2个人一人12个小时,日夜不停必须熬在那里,这种生活需要到年底才能结束。
洗不掉的茶渍,深深的印在常峰两只手的前手掌上。一年下来他瘦了二十多斤。但是他没有后悔。虽然工作苦累,枯燥无味,但是他喜欢这寂寞的感觉。
春天到了,这是采茶的季节,常峰又去体验采茶。
站在一片绿色的海洋面前。常峰的心像是被茶水泡着一样又暖又静,原以为像电影里演的一样都是年轻的姑娘在茶海里跳舞,享受着人与自然的美。其实不然,这里多是大妈,还有大叔。那动作也不是在跳舞,而是机械地重复一个动作。你别看就一个动作,这里学问很大呢。
常峰背着一个背篓,站在茶树前不知应该怎样下手。
“你没采过茶吧。”一个好心大妈走过来。常峰摇摇头,又点点头。
“没关系,我来教你。”
“你看,用手指卡住茶尖往上一提,速度要快。看,这样,这样。”大妈一边说着一边示范。常峰照着大妈的样子一遍遍学:“你看,是这样吧?”
“是啦,就这样,好学的。”大妈笑了,补充一句:“这小伙子,学的还真快。你要注意啊,不要在手里把嫩叶攥得太紧,轻放进背篓中,不要压到。”
“我知道了。谢谢。”
采茶真的不容易,在采摘的过程中,为防止鲜叶变质,应注意:①采摘时要使芽叶完整,在手中不可紧捏,放置茶篮中不可紧压,以免芽叶破碎、叶温增高;②采下的鲜叶要放置在阴凉处,并及时收青,运往茶厂每天至少中午、傍晚各收送一次;③运青的容器应干净、透气、无异味;④运送鲜叶过程中,容堆放时不可重压。等等等等
现在我们知道了,我们今天端在手里的这杯茶来之不易。
常峰看好了一片茶园,不久,他与人家签了三年合同,他要自己亲自管理,亲自制作他酷爱的茶。
目标落实了,心也更加的安静。
这天,外面下起了大雨,常峰躺在床上忽然想给白柔写封信。他知道白柔四年的留学已满,这时应该回国了。当常峰铺开信纸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爱白柔。千言万语。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亲爱的柔柔,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他把对白柔的思念,和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统统地都写进这封信里。望着这封沉甸甸的信他发愁了。往哪里寄呀?此时白柔在哪里。他逃婚时,一气之下换了号,怎么就没有把白柔的电话好记下来呢?
后来常峰托他的好朋友,从柳金枝那里知道了白柔现在的工作地址。才把这封信寄出去。
常峰与白柔分别四年多,这四年里他们没有联系。谁也不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可是上天又把他们连到一起,会要给他们什么样的体验呢······


第五章 左右都是痛
水样的光阴中,他们在两个不同的城市品尝着各自的心事,因为遥远,似乎真的有了一种距离。他在一步步跨越着他的梦,而白柔却不知如何走自己的路,白柔需要的是什么呢?还是继续白柔的动漫开发吧。
首先还是要说清楚一个概念:漫画行业赚钱,成为产业,终极目的不是为了卖出更多的漫画,不是让更多的人看漫画,买漫画。而是让不看漫画的人,也成为漫画周边的消费者,这是很有难度的。关键是能画出它独特的个性。很难理解吗?例如,动漫Kitty猫它讲了个什么故事,什么思想?大多数人不知道,反正白柔是一无所知,但是kitty猫的周边,各类玩偶,饰品,白柔还真看见不少成年或者未成年女性购买。所以,白柔要努力创造出自己的品牌,在动画的形象和服饰上吸引人们。现实结果就是,不是这些人成为了漫画的阅读者,她们还是没有看漫画的习惯,但她们都成为了行业的消费者,还是跨了国界的消费者。
白柔的动漫画满屋子都是,地上、床头、厨房、墙上、就连天花板上都是,总之能看到的地方到处都是画,你一进到白柔的房间,你就会感到你自己正处在动画世界。
白柔一直都处在紧张忙碌的状态,白柔和常峰自从再一次联系上之后,感觉彼此的热度再也没有先前那样强烈,白柔对他的渴望程度明显降低了很多。有时他们打个电话,问候之后就是各自说着自己的事业。
后来,他为白柔寄来一些绿茶,那是他管理的茶园采摘加工而成的,里面有他流下的汗水,白柔可以看到他在那儿紧张忙碌的身影,劳累却充实。
白柔间接的了解到他在茶园的一些情况,在四川某地,他种植了差不多有20亩地的茶园,他拥有一百多个茶农为他服务,他有自己的专业采茶队。他每天很早就起来到茶园去,忙时差不多就住在茶园的地窝棚里。
常峰是一个喜静的人。那里远离闹市,有时静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说他自己一点都感觉不到寂寞,他说他唱歌时,茶树会为他伴舞。他在那里乐不思蜀,还说想她,想她为什么不来看她?
他们还是通过电话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电话里他告诉白柔一定要喝他做的茶。说话语气有些强硬甚至是不讲理。他从不这样对白柔说话,不过白柔喜欢,如果他以前也这样,也许白柔会······
茶厂的工作辛苦而又乏味,甚至手机信号都没有,唯一可供消遣的就是王师傅宿舍里的一台微型电视,而且收的台少的可怜。这天常峰实在觉得有些乏味,便走进王师傅的宿舍想看看电视,狭小的屋子里坐了两三个人就显得满满的,只见王师傅摆弄着那小电视的天线,摆来摆去竟然只有一个电台还算清晰,其他台不是满屏雪花就是有图像没有声音,几个人都说讲究看吧。常峰也耐着性情看着无聊的广告,忽然广告终止,画面出现几个女人在说茶,常峰心底一阵痉挛,那不是白柔吗,雪白的脸上有些憔悴,虽然笑意盈盈可还是掩不住心底的凄楚,或许只有他常峰知道白柔心里在想什么,柔柔!我爱的人!你真如那茗茶一般幽香却带着一丝苦涩吗?柔柔!我爱的人!你真如那琼汁一般青翠却又无限寂寞吗?
前不久,白柔与朋友一起制作了一个短片名字叫《茶说女人》。有收藏家(律师)、有文联编辑主任、也有白柔这个动漫玩者。三个女一台戏,白柔们畅所欲言,就谈女人。社会上很多人不了解成功的女人,认为她们只顾事业不要家庭。却不知现在的社会变了,女人经济不稳固,哪有什么地位可言,在家里不被重视,在社会上也会被人瞧不起。女强人没有错,那是一杯浓浓普洱茶就像是一杯有品位的烈酒,慢慢地品尝,回味无穷。事业家庭兼顾的,按酒比喻那时红酒论茶呢,那是冲过一遍的毛尖了。没有那么重味儿,却是口齿留香,即清凉去火,又解油腻。很可惜有时不被丈夫理解,认为这茶不解渴。
像白柔这样的女人用茶做比喻也就是一杯清香可口的茉莉花茶换句换说就是一杯竹叶青,淡淡的除了清香没什么味道。不会品的就全当解渴了。精茶有精茶的品法,粗茶有粗茶吃的方式。不管怎么说,女人是茶,看喝她的人是用来解渴还是品味儿了。或许常峰在品白柔这杯茶吧。
白柔又喝茶了,那是在他的要求下。茶是他亲自制作加工的,却不是他亲自沏的。自己一个人,享受着热气的蒸腾,品尝着茶味的清苦,寂寞的味道夹杂里面,弥漫着去寻找缓缓流出的弦音。
世上会有知音样的夫妻么?这是令人向往的。
那还是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白柔认识了珍妮,她给白柔讲了一个故事。三年前,她有一个中国朋友来到美国,他是一个画家。有一次珍妮偶然在街上遇到他,他竟然在捡垃圾。珍妮问他为什么要捡垃圾。他说为了活着。珍妮又问他:“活着问了什么?”他说:“为了画画。”那是他人生低谷的时候,他已经沦落到拾废品为生,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白柔不知道该如何品他这杯茶。
那是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他已经沦落到拾废品为生,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Rose,Rose?”珍妮在白柔面前摆摆手,白柔赶紧收回纷乱的思绪,珍妮用生硬的汉语说:“Rose,我曾经问过他,这样做是否值得,他说,他以前爱过一个女孩,在大学时候经常为她画画,可是他为自己的事业离开了女孩,结果——”珍妮话没说完,白柔突然捂着耳朵喊着:“Stop!”  珍妮吓了一跳,白柔觉得有些失态,抱歉的说:“Sorry,珍妮,我想静一静。”  说完匆匆离开。白柔不知道该如何品他这杯茶。咖啡,白柔也没有忘记,还在喝。
如今,常峰回来了,可是他就像天边的云,白柔总是够不到他。每次和他通电话都是心里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可是当接通电话,却又发现没话可说。常峰总会问:“喝茶了吗?能喝出什么味道?”
“喝了,一直在喝你寄来的茶,冲开一杯茶,最先闻到的是你的汗味。”白柔咧咧嘴。常峰在那头嘿嘿地笑着。
“你还是那么忙呀。”
“这个季节最忙了。忙着收茶,加工。觉都没得睡。”
“那你还和我聊天。还不去睡一会儿。”
    “还不是想你啦。”
“想我,你不来看我。”
“你又说这个,我这不是忙吗。”
沉默,“不和你说,我要忙去了。”啪,电话挂了,白柔想要i的暖言密语什么也没得到。
白柔这边的项目已经进入非常阶段,她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完成。
在工作室里亮着灯,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两点。白柔正在电脑前画着动画。汗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滴在键盘上。他用手抹一把脸上的汗水,继续画着。
“白总,歇一会吧。” 她的一个职员说道
“我没事,还行,能顶得住。你那里进行的怎样?”
“基本上要结尾了。等王平把他那部分结束,就可以测试了。”
“我知道,就等我的动画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在忙一会。”她头也不抬地继续忙着手里的活。终于有了眉目,白柔对着电脑常常地吐出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哈吃。她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凌晨五点。
做信息技术的都是这样,为赶一批活,加班加点,熬夜是常事。
白柔起身给自己倒一杯咖啡,一边喝着咖啡,眼睛一边盯着电脑上的图画。忽然她的眼前一亮,有了,真是得来不费功夫,她鼠标,键盘上下忙着。
等王平他们来上班的时候,白柔已经搞定。
“白总,又是一夜没睡?”
“还好。大功告成。就等你那部分了。”
“我这里马上搞定。你吃早餐回来,我基本上就完成了。”
“我不饿,你先忙。我休息一会。”
王平做完程序时,白柔已经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常峰靠在锅台旁边睡着了,看上去是那样疲惫,满脸灰土土的。他已经奋战一夜刚刚得空,离开过锅台,手上还带着炒茶的余温,一屁股坐在锅台旁边,坐下就睡着了。这时怕是打雷都惊醒不了他。
“快起来,快起来,新茶进厂了,马上杀青。”就这一嗓子,比打雷好使。常峰揉揉眼睛,,马上从地上站起来。又投入了新的战斗。
咖啡,白柔没有忘记,还在喝。有时亦或者左边咖啡,右边茶,同时饮,似在品味,实际在吃苦。一直习惯左手端杯,却不由自主抬起右手喝茶。咖啡可以忘记,茶却入髓,痒痒的。因为那里有常峰。
白柔是矛盾的,她不止一次问自己:“白柔,你真的爱常峰吗?你真的愿意做常峰的女人吗?你知道常峰想要什么吗?你自己有想要什么?”
白柔真的无法选择,放弃那一边都是残忍的。
常峰的日子就好过吗?他爱白柔,但是更爱他的茶。男人就是这样理智,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事业。有几像清王朝顺治圣上那样,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顺治帝和董鄂妃的爱情传奇,这段宫殿里演绎出来的真爱,令人无限神往。尤其顺治帝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痴情,甚至在董鄂妃病逝之后毅然出家的举动,令渴望爱情的世人艳羡。顺治帝对董鄂妃可谓是至死不渝)。但这也只是·传说。常峰没有错,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难不成是白柔错了?女人就应该放弃自己的事业,做男人的附属品吗?这都是什么时代了。女人没有经济独立,就没有了发言权。白柔深知这一点。常峰更是不能放弃自己的事业。
多么无奈。左右都是痛。
白柔的母亲柳金枝看着女儿都三十好几了还是单身,而且每天又是那样劳累。真是又心疼她,又为她着急。可是自从柳金枝拆散白柔和常峰后,后来知道了这对白柔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为这事娘俩闹得很不愉快。所以,柳金枝再不敢轻易地对白柔个人的事多说什么。
这天,白柔回来的特别早。柳金枝见白柔没事在床上躺着就试探着问道:“柔柔,有合适的了吗?”
“妈,您又来了。我的事您就别操心啦。我现在还不想谈。我工作上的事还一大堆没处理好呢?以后再说吧。”
柳金枝很失望地摇摇头。
白柔翻身下床,拿出常峰给她的茶具,打开音乐,慢悠悠地玩起了茶道。从她不时地微笑能看出,她此时一定是在回忆和常峰在一起时美好的春光······


第六章 伤害是这样造成的
有一段时间,也许是精神疲劳,夜间难以入眠。白柔静静地躺在床上,满脑子什么都有。一个画面在脑海里定格,于振龙不断在白柔眼前跳动。
那是中国的情人节,白柔刚吃过早点,电话玲响了,这是她一直盼着的声音,他说要来看她,白柔告诉他她具体的地址,没过多久白柔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好激动,她整理一下已经完好的头发,平整一下已经很整齐的衣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把门打开,强压着快要跳出来的心,含笑望着他,他这时看上去,温文尔雅,明眸皓齿,冲白柔微微地笑着。
“快进来吧。”白柔伸出手去,轻轻地拉着他的手,慢慢地把他领进屋里,她感觉着自己在颤抖,无可否认,他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爱意浓浓的,在燃烧,就要爆发, 让她仿佛觉得自己就要被点燃。突然一股强烈的自尊和羞耻心由心而生,并迅速贯穿全身,她发现自己有些难以面对自己,她转过身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住自己的感情,他们还没有结婚,不能做出越轨行为。
白柔不断催着他去上班,他当时看她的目光很迷茫,有不舍,有话要说,他眼里藏着东西。 他走时白柔给了他一些礼物,他什么都不要,他说他是男人,不要女人的东西,这样她会把他当成骗子。他走时不知为什么他们的手一直紧握着,振龙在门外,白柔在门里,含泪望着他,慢慢地把手松开,刚一放开,白柔又去抓住他的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不舍。当时白柔并不知道,他那时是向她来告别的。
原来他单位有一个出国指标,很难得,他在单位是最优秀的,所以,当单位领导把这机会给他时,他很矛盾,他爱白柔,但是,一个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他要先立业后成家。这几天他没给白柔消息的原因正是如此。
振龙没有勇气直接告诉她,他现在已经坐上了飞机,他给白柔发来了短信,上面写着:“白柔不想把离别搞的那样悲伤,所以选择了那种方式离别。”
“你离开北京了吗?你要去哪里?”白柔看到振龙发来的短信,顿觉心一沉,四肢立即有一种麻木的感觉,忽的泪水并发出眼眶,她的心痉挛着,握着手机的手颤抖着。
他说:“北京这电话号一会儿就扔掉了,白柔记住了你的号,等白柔回国,白柔还会找你,白柔爱你,白柔会永远把你记在心里。”
“振龙白柔爱你,你为什么不早说,没有你白柔怎么办?白柔想你怎么办?”此刻,白柔多么渴望振龙就在她身边,她心里在绝望悲呼:振龙,你不要走好不好!白柔的心碎了,没有人能缝补她那颗破裂的心。
他出国是为了事业,白柔明白,理解,支持他这样做,短信又发来了:“白柔,白柔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要保重自己,不要太过伤心,那样白柔会更难过。”他要白柔保重,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好好地照顾好自己。一条条的短信不停地发着,白柔一直在流泪,就如同他正在一条快沉没的船上,短信随着船一起沉没了。
“不论什么时候,你想起远方有一个你深深爱着的人,地理上是那么远,而实际上又是那么近。是因为他一直都在你心里,一直都在陪伴着你。At this time,you always feel how happy you are, and every trouble disappears behind a cloud”
振龙离开后,白柔想他想得天天落泪,她不停地写着日记,借此 抒发心中的思念。
他就这样的走了,丢给白柔的是一个孤寂的世界,好孤独,这天她在日记里这样写着:“空间是用来装下最美好的回忆的地方,而时间是用来磨灭那些痛心的记忆的橡皮。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来的是那么突然,走的又是那么令人措手不及。只因为那是一道美丽而又罕见的光。被你看到是你修来的福气。”
是啊,白柔很有福气,能遇到这么好的男孩 ,得到了那么多的温柔和爱,可是,他走了,留给了白柔的是无穷无尽的思念。为此,白柔在日记里写满了对他的想念,她的笔名用的也是思念。振龙是白柔一生中的至爱,他在她眼里是那么完美无暇,高尚,傲气,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他也给白柔留下了永不磨灭的思念”。
振龙从此在白柔的世界里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白柔好想振龙,想得吃不下,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下子就病倒了。一连打了几天针。不是吗?当你过分执着,玩过了火时,上天就会把这扇门给你关掉。目的是让你,在黑暗中闭门思过,思考该如何做人,怎样处事。当你悔悟时,上天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这时,淡定的你,已学会用平和的心态去接受上天赐给你的一切”。这是白柔日记里的话。
一个月了,振龙音讯全无,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一封哪怕是写着只言片语的信。白柔开始发慌了,她担心振龙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振龙在国外生活艰难,过的很不好。这些担心没有一天不困扰着白柔,让她恐慌,压抑,喘不过气。白柔对振龙的牵挂日复一日,与日俱增,她痛恨这样的自己,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痛恨自己没出息,没骨气,如此没有自白柔地为一个男人担惊受怕。她把振龙没有跟自己联系的种种可能一遍又一遍的设想,但这些可能里独独没有振龙抛弃她,不要她的可能,不是她想不到这样的可能性,而是她对振龙有足够的信心,她相信振龙不会轻易抛弃她,放弃他们的爱情,这是一个女人对她深爱着的男人的无条件的信任和无期限的等待。直到有一天,振龙给白柔发来一条短信,白柔才看清了现实,看清了他们的爱情。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白柔,白柔打算在这边定居了,忘了白柔吧。忘了他?哼,他说的轻巧,人的记忆如果能随意地删减,那就不叫记忆了,那是日记。白柔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痴心,她的坚信,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此时的她就像被囚在黑暗里的困兽,四处都是铜墙铁壁,她逃不去这痛苦的牢笼,也看不见希望的光,如果上天不给她开一扇窗,她将永世被困在这黑暗的 囚笼里,饱受煎熬,不死不休......
白柔想到这里打一寒战。人会变的,尤其是男人。他们是理性动物。自己与常峰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他会定期打电话与白柔,说些不痛不痒的话,问问白柔,喝茶没,还有没有茶,没有再寄。语气又是从前的轻扬、舒缓还多了一丝温暖,没有了让白柔喝茶的霸气。他说,他会一直给白柔寄茶。白柔只是在电话那端浅浅微笑,不搭言。
他说,这样就不会忘记……
真的不会忘记吗?白柔问自己。
第七章 妈妈的泪光
白柔的母亲柳金枝见自己的女儿一天比一天憔悴,心里甚是着急,她怕女儿旧病复发,但是又不敢多问什么。这一天,她和白柔的父亲商量着怎样能让自己的女儿高兴起来。
“隔壁大秃子他姐姐家那孩子长的不错,听说还是国家干部。”柳金枝坐在沙发上手里打着毛衣,见白柔的父亲白景纯没有反应,气得丢掉手中的毛衣起身坐到他的对面补充一句:“白柔说的你听到没有?”
“什么国家干部,就是一个公务员。”白景纯正在看报纸,他有心无心的应着。
“不管怎么着,白柔看那孩子不错。赶明个托人给问问。”
“你竟瞎操心。柔柔已经是成年人了,她自己的事情让她自己处理吧,也给她一个长大的机会。”
“还不都怨你。说什么结婚会影响她的病情。你瞧这倒好,你让白柔整天怎样面对女儿。”
“你有完没有!你当着白柔心里好受啊。还不是听了那个医生的话。”他用力地把报纸放在桌子上,摘下眼镜,他看着柳金枝的眼神说不上来怎么形容。有怨,有恨,有恼,又无奈。总之,看了既让人害怕又让人心疼。他说完自觉有点过火就不再作声,闷闷的抽起烟来。
张宇光是本区的公务员,今年已经三十五岁,大高个,能有一米八。人白净,不胖不瘦,说话温和。由于性格内向,至今没有交上女朋友。要说提亲的也不少,他愣是都看不上眼。他的家人见周围比他大比他小的都结了婚,有的都生子了。有什么办法,他不急。
要说也巧,这天上午二秃子他姐姐来他这里寻点东西,碰巧柳金枝也在这里。
“你瞧嘛,这说曹操,曹操就到。白柔们这儿正说着你家宇光呢。”二秃子见他姐姐来了,兴奋地站起来大声嚷嚷着。
“哎呦喂,他大姑也在这呢。咱姐儿俩可是有阵子没见着了。你家姐夫可好?”张宇光的妈妈有些激动地说。
“都好,都好。白柔们这儿正说你家宇光呢。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吗?”柳金枝小心的问着,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留着张妈妈脸上的表情。
“你可别提了。白柔都懒得搭理他了。别人来提亲他看不上,他自己又不交。由他去吧。”张宇光的妈妈好无奈。
“这可不。白柔家柔柔也没交男朋友呢。害得白柔整天为她着急。”
“看看宇光和柔柔能不能行?白柔们给他俩撮合着试试。”二秃子半天没说话,这瞧准机会恰到好处地插了一嘴。
“这白柔家宇光真是求之不得呢!多好的女孩子。白柔们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张妈妈一拍大腿,笑得合不拢嘴。
“你家的宇光白柔们也挺喜欢呢!”说着,和张妈妈一起笑起来。
这件事就这样达成了。下面由双方母亲回自家后与儿子、女儿在做工作。
张妈妈这边很快就有了消息,难得张宇光一听说马上就应下来。张妈妈是欢天喜地。可不知柔柔这丫头怎么想。
这天晚上柳金枝等了白柔很久,才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
白柔刚一推门进来,柳金枝就迫不及待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今天又加班了?别累坏了自己。咱家又不缺钱花。你吃饭了吗?锅里白柔给你热着呢。”说着接过她手中的包,又是倒橘汁又是削苹果。
“妈您啥意思呀?您是不是有事?”白柔又不是偶然加班,平时都惯了的。也没见妈妈这样关心过。今天这样反常一定有什么话要说。于是,白柔不动声色,她倒要看看妈妈会说什么。
“被你说中了。白柔真有事,你先坐着,白柔给你端饭去。”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白柔被妈妈弄糊涂了。
“来,先吃完饭再说。”妈妈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和一盘炒菜,笑呵呵地看着白柔。
“您有话就说呗。白柔吃饭又不耽搁耳朵做工。”白柔坐在饭桌前,端起碗来看妈妈一眼。
“是好事。你猜白柔今天遇到谁啦?”柳金枝很神秘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笑着说。
“遇到谁啦?反正不是常峰。”白柔的后半句说得声音极小,但还是被妈妈听到了。
“常峰毕竟早已经结婚的人了。白柔今天给你说这个小伙子比常峰要好。而且你们还很熟。”
“切!您就掺乱了,您害白柔还不够吗?常峰真的结婚了吗?白柔知道您是心疼白柔,可是您无意中害了白柔。”
“可是白柔已经答应了人家。你多少也要知道他是谁吧?”
“白柔不想知道他是谁!不吃了,没胃口。”白柔说完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柳金枝知道自己又惹祸了。她望望女儿的房间,有看一眼桌子上剩下的菜饭,不由得留下伤心的眼泪。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天夜里,白柔做梦了,在梦里白柔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常峰。
他突然回来了,让她猝不及防。人变黑了,更结实了,有些不敢认。其实人没变,也许只是心情在变。问他为何回来,他说没有理由,想了,所以回来看看。又是没有理由。她平静的接受他的到来,可心却在浪尖上跳舞,倏忽间腾空而起惊鸿千里,转瞬便坠入海底灰飞湮灭。
梦中,他带她来到一片一望无际的茶园。那里到处都是茶树,还能浅浅的闻道淡淡的茶香。他们坐在一颗茶树下,白柔靠在常峰的肩上,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他们尽情地享受美景与爱的甜蜜。
忽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些人个个凶神恶煞。吓得拜仁直往常峰怀里钻。常峰也吓坏了,拉起白柔就跑他们在茶树里钻,翻山越岭跑过沟沟坎坎,突然,常峰不见了,白柔急得四下寻找,不见他的踪影。她想大声喊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白柔一激灵醒了。
白柔睁开眼睛看看,屋子里黑蒙蒙的天还没有亮。她想着刚才的梦,琢磨不透啥意思。想着想着又稀里糊涂的睡着了。接着又是梦。这次梦到她和常峰在婚礼的大堂上,身穿洁白的婚纱,他们互相牵着手。在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有人在大声喊着吻一个!常峰刚要吻白柔就听到有紧急的铃声在响,白柔不想在意。可是铃声有一次响起。仿佛就在耳边,她试图把铃声关掉,一伸手,醒了。原来是定的闹钟响了。白柔无不遗憾的叹一口气,匆忙起床。
吃早餐的时候,白柔偶尔一抬头,见妈妈的眼睛红肿着,一定是哭过。她忍不住问妈妈:“妈,您哭了?”
“没,没有。”妈妈说着转过头去。借故去拿碗,离开了饭桌。
白柔看爸爸一眼。
“你妈妈早晚哭了一宿。”爸爸没有看她。
“就为昨天说的那事?”
“可不。你知道你妈有多疼你。为你操了多少心。她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再说,你妈又很要面子。都应人家了。唉,让白柔说什么好呢?“爸爸无奈地摇摇头。
“总是拿为白柔好来伤害白柔。白柔又不是小孩了,白柔自己的事,白柔会处理,不用你们操心。“
“话不能这么说。白柔们就你这一个闺女。白柔们不管你谁管?“说到这里爸爸的声音有些变调了。白柔是很孝顺的孩子,她自小就又怕父亲,又尊重父亲。父亲对她的影响很大。她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
妈妈来了柳金枝再回到饭桌时,还没等妈妈开口,白柔就抢先问道:“妈,您昨天晚上说要给白柔介绍男朋友吧?他是谁呀?“
柳金枝见白柔这样问,她脸上有了笑容。于是忙说:“就是二秃子姐姐家的张宇光。“
“哦,白柔当这是谁呢。那就跟他约个时间和地点聊聊吧。“
这顿早餐大家吃得都很愉快。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白柔来到一个小公园,顺着弯弯的小路往里走,远远地她看见了长椅子上坐着的张宇光。他在低头看手机,没有注意到白柔已经来到他的近前。
“宇光哥!“白柔忽然这一嗓子,张宇光猛然抬起头来,见是白柔忙起身”阿“了一声。白柔笑呵呵地坐在他的身边,顺嘴问道:”看啊什么呢?这么用功?“
“也没什么,游戏。“
“这么大人了还玩游戏。“
“你不知道,这游戏全世界都在玩。专门是大人玩,小孩玩不了。你别说白柔了,大老板们都在玩。“
“是吗?“
“那是。还有人值这个赚钱呢。“
“哦?玩游戏还能赚钱?“
“那可不。有人上百万上千万的转呢。白柔就是玩玩而已。“
“这里有这么大说道啊?”
他们两个从游戏说起,天南地北的一通胡侃。忽然白柔想起此次来的目的,于是话锋一转:“宇光哥,”
“嗯?”
“求你个事呗?”
“啥事?还用求。”
“你看白柔妈她吧——”白柔顿了一下,样子很难为情。张宇光抬起头来看着她,他心里明白了几分。于是说:“有啥说啥,哥哥白柔担着。”
“你能这样说太好了,你知道,白柔以前处了一个男朋友被白柔家里搅黄了。后来白柔去了美国,这是也就搁下了。现在白柔回来后,常峰他又和白柔联系上了,这事常峰暂且不想让白柔家里人知道。所以现在弄成这样子。”
“你的意思是让白柔当挡箭牌。“
“白柔知道这样委屈你了,谁让你是哥哥呢。“白柔温和地笑望着他,她知道张宇光一定能答应。果不其然,张宇光答应白柔暂且做她的假男朋友。
他们没事的时候互相来家里吃个便饭,原来就是熟人嘛,相处的很自然。两家的家长也都欢喜大吉。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两个多月了。这一天白柔正在工作,忽然听到有敲门的声音,她没有抬头顺口说一声:“请进“可是没有人进来。过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她又说道:”进来“还是没有人,她忍不住回过头来。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她的血液沸腾起来,小心脏砰砰地超负荷地跳着,她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忍住惊喜,轻轻地说道:”你来啦。“
是的,是常峰,她久盼的常峰回来了。和梦里的一样人变黑了,更结实了。
他们又来到那家茶社,主人换了。时过境迁,旧物还在,还是原来的人,可却不是曾经的心情。他很是兴奋,她一如往昔的安静,安静中带着淡淡幽怨,只是淡淡的,无人可以觉察。他为她讲茶,讲那片茶园,讲那里的海,那里的人,那里的事。他的梦总是那么美,而她的梦却如此苍白……
久别重逢,原本有满肚子的话,可是却相对无言。也许是分别太久,恍如隔世,不知应该说点什么。她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望着。
他说,她听,像从前,只是不再是曾经单纯、宁静的如水时光。
她的心声他听不到。
茶社扬声器里悠悠传来高山流水的琴瑟合鸣,袅袅清音如天籁魄人心魂。觅知音,欲将心事赋瑶琴,弦断,谁人听……
常峰在这里住了几天,白柔一直陪着他,他们之间仍然有温存,但是缺少了缠绵。
他要走了。他想带她去那片满眼翠绿的茶园,被她拒绝了。说不清理由,因为他爱的是茶吧。
临走前他送她一部漂亮的手机。他说,这样可以随时叫她,随时听到她的声音,听到手机传出的音乐铃声。他告诉她,在他走后再把手机打开。态度很强硬。她安静着微笑。
常峰走的那天,天空下着小雨。仿佛上天都在为他们哀地的哭泣。他们两个共用一把伞,走在雨里不知此时他们心里是什么滋味。
在踏上火车的一瞬间,他回头看她一眼,似在等待又似在祈求着什么。白柔将手机打开,一首诗歌出现在眼前“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最后一句是:无论水木年华,还是夕阳迟暮,只想一生有你。
望着渐渐远去的列车,泪,在她腮边轻轻滑落,为谁呢?

第八章 远距离产生的不一定是美

常峰一定很忙,因为电话少了,不过他没有忘记给白柔寄茶。他想让白柔喝茶时她会看到他,耳边会响起手机铃声。
白柔做的动漫初见成效,刚刚投放到市场,反应还是不错的,她把这个消息在电话中说与常峰听,常峰满不以为然地说:“这小打小闹还行,要做大哪那么容易。我还是那句话,你到我这里来吧。说不定你会喜欢这里。”
“你怎么不回我这里来。你怎么不为我考虑呢?我辛辛苦苦到美国学来的就是我正在从事的。我知道你喜欢茶。可我喜欢动漫。”
“可是,可是我们也不能就那么一直这样下去吧,我是男人,身边总得有个女人吧。这点要求不过分吧?”听似无奈,可是他的语调却有些生硬。
这道难题把白柔拿住了,她不知如何回答。本来是打电话是想和他一起分享自己得劳动成果,可结局却是这样令她为难。
“容我想想吧。”
“那你就好好想想吧。”常峰说完把电话挂了。
像这样不欢而散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的观点不同。兴趣爱好不一样,新鲜感随着时间渐渐的淡去。
都说那人的占有欲很强,可是常峰却不然,应该说他大度呢?还是说他不在乎白柔。
不久前,发生这样一件事。让白柔哭笑不得。事情是这样的。和白柔同一个写字楼里得小伙子常常在电梯里遇见白柔,要说这也是该着,一次他们两个被困在电梯里,这一困就是两个多小时。这无形给他们两个创造了聊天的机会。
从聊天中白柔得知这个小伙子是搞IT的。他也知道了白柔是做动漫的。他说现在动漫很流行,很容易成功。他很赞赏白柔一个女孩子就能干出这么大名堂。并答应白柔他会在技术上给她支持。当然,对于正在拼事业的白柔来说那可就是雪中送炭,求之不得啊。
从那以后,他们每次见面除了打招呼意外,还能聊上几句。
渐渐地他们熟悉起来,慢慢地他们成了好朋友,好哥们,白柔觉得和他很投缘,已经达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小伙子叫韩松。今年28岁比白柔小5岁。是那种很阳光的类型。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还很执着。他得知白柔还没有结婚,就向白柔提出要和她拍拖。他们是这样展开对话的:
“姐,和我约会吧。”
“你知道我有男朋友。”
“他算你什么男朋友,他照顾你吗?保护你吗?他能给你你想要的吗?”
“那是他离得远。“
“那他为什么不回到你的身边?他真的爱你吗?”
一阵静默。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在等他。再说了,我比你大。”
“你们在一起了,我不在乎。年龄不是问题。只要你没结婚。我就有机会追你。”最后他又加上一句:“你逃不掉的!”
当白柔把这事做笑话说与常峰听时,常峰在电话那头笑了:“这有什么。我又不在你身边,有他陪着你,你就不会感到寂寞。”
“常峰,我无语了。”
“那就什么也别说。”
白柔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她说不上来。
白柔经过仔细思量决定为了常峰,改变自己。不管怎么说白柔还是爱常峰的。首先要从爱茶做起。
这是周末张光宇提着一条大鱼,来到白柔家里。进门就说:“伯母好,我妈知道您爱吃鱼。这是我爸昨天从水库里钓的。昨天回来太晚了,这一大早我妈就催我快点给您送来。”
“太好了,难为你妈总是惦记着我。替我回去给你妈说一声谢谢。你先做一会儿,柔柔还懒床呢。”柳金枝不好意思地咧咧嘴。
“没事,让她多睡一会儿,您先忙着。”
柳金枝接过这条鱼边往厨房走边喊着:“柔柔,宇光来啦。”
“知道啦。”白柔在卧室里应了一声。
功夫不大,白柔从里屋出来,争着松醒的眼睛看了一眼张宇光说道:“这么早啊。”
“打搅你休息了吧。我妈怕这条鱼不新鲜了,赶早给送过来。”张宇光见白柔从卧室里出来,马上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好意思的看着她,样子很是为难。
白柔见他为难的样子,马上说道:“没关系,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也正要找你呢。你先坐,我去洗漱。”
白柔从洗漱间出来,已经是完全把自己整理好了,看上去蛮精神的。她看着张宇光笑着说:“你一会儿陪我去商场逛逛呗。”
这是柳金枝从厨房里出来见他们两个聊的开心,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啦。她马上接过话来说道;“等吃完饭一起去。宇光还没吃饭吧?”
“伯母您别忙了,我吃过了。你们吃吧,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看来白柔今天逛商场是有目标而来。她直径来到古风服装专柜。张宇光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试穿着不能穿着上街的衣服最后试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茶服,还问张宇光好不好看。
张宇光终于明白了白柔此来的目的。他本想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白柔,其实他是爱白柔的,不然他张宇光也不会选择出此下策。他认为只要自己努力,会有机会的。就如同他考公务员是一样。可是现在他心里多少有些难过。表面上看上去很为她高兴的样子。
“宇光哥,我今天请你喝茶。我们不去茶社,就在我家。”回来的路上,不知道是为了感激张宇光还是鼓励自己的改变白柔说出这番话。
“张宇光也是为了给自己机会,于是说到:“那就有劳妹妹了。”他说不上此时心里是啥滋味······
一路上没有太多言语。
回到家里,白柔取出常峰给她的茶具,洗净备好。又取出常峰给她的茶叶。等她再次从里屋出来,她已经换上了刚买来的茶服。都知道这衣服买回来不能直接穿,要先用清水洗一下,把上面附着的染料去除,才能穿。白柔就那么迫不及待吗?可见常峰对她的影响力有多大了,要改变她,和谈容易。
白柔学着常峰的样子,一边沏茶一边给张宇光讲解着茶道。张宇光是北京人,喝茶对北京人来说,那是家常便饭。不可缺少的。他不陌生。可是他对这些讲究就不如白柔懂得多了。
此时此刻,白柔仿佛看到常峰的影子。他在茶园种茶被晒得黑黑的样子仿佛他在冲她笑。递给她一把刚刚才摘下来还没有被加工的嫩茶。仿佛又看见常峰光着膀子,满脸流汗正在加工茶叶。白柔喝着带有常峰汗味的茶汤。幸福、甜蜜都写在脸上。
可怜的张宇光还以为白柔的笑荣是送给自己的呢。
张宇光努力的寻找这话题,说起他们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整个过程他们各揣心腹事,不过结局还好。大家都有自己要的收获。
还是老样子,一切有节奏的进行着。最近白柔再设计一个新的动画人物的服饰。还有一些动漫里要改良的地方。每天工作到很晚,倒也没觉得累,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事。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白柔打算完成这个项目就去找常峰,到他那里看看,必要时,可以放弃自己的事业,谁让她那样爱他呢!但是,白柔不想马上告诉常峰自己的决定,准备给他送去一个惊喜。
当她静下来的时候总是感觉到缺少点什么。对了,常峰怎么最近怎么没来电话。他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在忙着他的事。男人应该以事业为主,这也是白柔所希望的。所以她也没在意,仍然忙碌着。
常峰的电话越来越少了。这让白柔有些不适应。
秋天到了。这是收获的季节。城里人是体验不到的,他们几乎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事。为生活奔忙体验不到季节带来的不同乐趣。这时,白柔手里的活也搞了一个段落。她正准备订机票去四川看他。
一个明朗的日子,手机响了,是他?好久没有接到他的电话,白柔有些激动,正打算告诉他,准备迎接他的女王。常峰先开了口,电话里的声音低沉、犹豫。他说他有女朋友了,女友爱他,只是少一种感觉(是那种高山流水的意境??),他说他觉得寂寞……


    第九章 错在谁

白柔仿佛跌入那深深的山谷中,仿佛又看到在她柔生命中出现的那朵小花,就在那山谷中,满眼郁郁葱葱的绿色,只有那一朵盛开的金黄色的小花,那样美丽、娇艳,那样眩目、迷人。白柔喜欢它,它离白柔那样近,白柔的手可以触到它的花瓣,抚到它的灵魂,白柔却无法得到它,白柔只能看,只能欣赏,远远地,远远地……
白柔现在完全没了思想和分析能力,她几乎不知道常峰在说什么。愣了半天,终于稳定下自己的情绪。白柔真的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白柔在电话那端咯咯的笑。告诉他,多好啊,有人爱你,还不知足,真羡慕。他说这些的时候,她的心在滴着鲜红的血,痛却快乐着。
“你真的为我开心吗?”都这时候了,他还问她,是否为他开心。真想知道男人在爱情上有没有一点怜悯与同情。难道他们都是铁打的吗?
白柔咬一下银牙,心里恨恨地想骂他,想抽他。但是电话那头常峰听到的却是:
“当然,终于有人肯为你洗衣、做饭了,我不会在替你发愁了。”还能听到她的笑声,很开心的样子。
静默几秒钟常峰问道:“你想过为我洗衣做饭吗?” 他问,是否想过为他洗衣、做饭?时的口气听起来很凝重。
白柔无语。
也许常峰说这些话时,是在给白柔机会,也许是在试探。也许是想听到白柔歇斯里底地骂他,或是哭泣着求他不要这样。不管怎么说,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在电话里不知是损她还是气她,他说白柔是自恋狂,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只有白柔知道,她此时什么都不想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为他做了什么。
白柔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我已经祝贺你了。”说完白柔把电话挂掉。
白柔想要什么呢?
挂掉电话,白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袋是麻木的。她几乎不记得刚才自己说过什么,只知道常峰说他要结婚了,和他结婚的女孩不是自己。
那朵金黄色小花在白柔眼前绽放,白柔不忍碰它,它那样美,那样迷人,碰它是一种伤害,是对它的亵渎,白柔不愿它受伤,白柔不愿它飘零,白柔只想它开放,白柔静静地守望……
秋去冬来,今年的雪不知道怎那么多,一场接一场不知疲倦的下着。与常峰分手以后白柔人更加沉默。什么都做不好,对什么都是去兴趣,就像一个废人。
又是一场大雪,雪还在肆虐地纷飞,白柔在喝常峰以前寄来的茶,闻着他的汗水的味道。想着他的样子,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心里酸酸的,不觉泪水落进茶杯里。望着杯中绿色的生灵,那样的优雅、飘逸。曾经鲜活的生命,却被人为的扼杀,还要晾晒、烘烤、揉搓。人真的是残忍的杀手。本是绿油油、光鲜鲜的妖娆美丽,却被折磨的伤痕累累、满面疮痍,还要用热水浇注,让它最后一次的舒展、释放,上下求索,左右盘旋,疯狂地跳一曲美丽的茶舞后慢慢地,慢慢地,像雪一样轻轻地坠落,坠落,静静地躺在杯底,思索着前世今生,无人问津,寂寞的令人心碎。正如此时喝茶人!
白柔在回忆与常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在检讨自己,是哪里做错了。白柔是安静的,安静得过于理性。安静的几乎是与世无争。就像一地次常峰在公交车上遇到她那时一样,身边有空座她都不去坐,用她的话说,让来让去的不方便。是白柔不够温柔吗?她虽然表现不出小鸟依人,可还是在他面前尽可能释放出女人的柔弱。
   白柔心绪烦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白柔越想越烦闷,索性披上大衣,出了家门,在雪地里漫无目的的走着。街上几乎没有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个茶社门前,白柔停住脚步心想这大雪天还会有人喝茶?这要是常峰在他一定会把她拖进去品茶。常峰,常峰,怎么满脑子都是常峰。白柔不想进去,可是她阻止不了自己的脚步。
这里很冷清,没有几个人,白柔捡了一个角落坐下。这是,服务员走过来热情地说:“小姐,您来点什么?我们这里有今年的大红袍,还有上等的普洱,看您就知道,您是懂茶的。”这服务员把人心里透个明白,又见白柔穿戴不凡,况且懂茶的人都知道冬天喝红茶暖胃,大红袍和普洱是首选。
“那就来一壶大红袍。”
白柔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像她这样一个人单着的。不觉心里凉意阵阵。
“您的茶。请慢用。”
白柔脱下大衣,搭在椅子上,给自己斟上一杯,呷口清茶,热气的氤氲,让白柔眩晕,有些苦,有些涩。雪在下,可已无人陪白柔观雪,无人与白柔说茶。他在做什么?那个绿色茶园里,一定有一个可人儿陪他观海、品茶。而白柔呢?白柔只有自己了。不,也许还有茶。
  是的,还有茶,冬天是冷的,心是凉的,可这茶是热的。如今能暖心的也只有这茶了。这茶里没有他汗水的味道,只有苦涩。再也品不出茶的味道。望着眼前跳动的茶水白柔仿佛又听到常峰在说话:他说过,花可以开二度,茶可以品三盏,而爱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只能错过。于千万人之间遇见他,于一个美丽的让人心醉的时间,他们擦肩回眸。欢乐总是短暂的令人心碎,乍现后凋落,走的那样匆忙,留下的是刹那的芳华和空白的记忆。
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白柔遇到了爱情。因为爱情,白柔曾经美丽过,可是因为年轻,白柔将爱遗失了,遗失在如水的光阴里,遗失在绿色的茶园里,遗落在白柔生命的山谷中,陪伴着那朵盛开的金黄色小花……
白柔的思想一时飞离她的体内。那是多么遥远的过去。她与常峰相拥在大槐树下。听着常峰给她讲他在茶园的故事,他爱他的茶园,他在恳请她:“柔柔,到我那里去吧。去看看也好。我需要你,也需要茶。不要让我做出残酷的选择。”
“那我的事业怎么办?我刚刚有点起色。”
“我还是说服不了你。你的事业比我还重要吗?”
“女人要有独立的经济,我不想要你养活我。”
“你在那里也可以工作呀。”
“难道你让我和你一起种茶,制茶吗?”
常峰无语,默默地走了。
在落雪的冬季,白柔穿越时光的村落,又回到了似水年华,白柔又找到了自己遗失的美丽,听琴、观雪,品味光阴茶语……(她还是那样潇洒)在如歌的日子,白柔的爱丢了,那夜的月色真美,它冷冷的望着因为自恋,白柔把自己弄伤,
白柔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双重性格。自己内心的渴望像火一样燃烧,但是她不善言语表达。她爱常峰,也爱自己的事业。为了常峰她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的事业。可是,白柔没有告诉常峰这些,也许常峰知道这些会有转机。
白柔知道,是她自己将爱情遗失在那个十字路口,遗失在那个年轻的如歌的夜色;是白柔自己将自己折磨的支离破碎、遍体鳞伤······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白柔已经喝不出茶味,她迷茫地望着那片已经不属于自己爱情的天空,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茶被蹂躏,白柔在为自己的心撒盐。
从此,白柔选择了沉默,她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再也不是从前柔弱的女孩,一下就长大了,变老了。
寂寞是茶,如白柔。
忽然有一天,白柔久违的电话玲响起来。是常峰。
白柔心跳得很快,她镇定了一下自己,接起电话:“喂,你好。”
“怎么跟我还客气啦?”
“你有事吗?”白柔用力地克制着自己。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你的安静令人窒息,你总是在爱与被爱的边缘徘徊、犹豫,你总喜欢拒绝被爱我看不清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啊,你在说什么?”白柔惊讶,白柔不知如何回答。没有人说过爱白柔啊,白柔又怎么会拒绝呢?
“我说什么你知道!”他的霸气又来了,不知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白柔是个自恋狂,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承认,害怕伤害自己,所以将自己包裹起来,不敢释放自己。
“你总是小心翼翼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人为你构建一个新世界时,你却在拒绝”。
白柔苦笑了一下。
无言,沉默。
“喂,喂,你倒是说话呀?你在听吗?”常峰还想说什么。
白柔把电话挂掉。她没有了眼泪,


第十章 意外相逢缘不断
时间这东西很奇怪,很多事情经过它的洗刷就会不知不觉的变了样子,感情却是例外。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四五天终于停了,白柔的心似乎早已经平淡了。常峰和她已经半年没有联系了,偶尔白柔还会想他,想他对自己的那些好。这天正在她心思神乱之时,手机一震,她看了看是宇光打来的,“喂,小柔,你今天有空吗?”宇光声音充满了无限温柔,白柔一笑,俏丽的小嘴在雪白的脸上形成一轮玩玩的新月,“有啊,怎么了?”   宇光有些口痴的说:“啊那个我今天没什么事情,能约你去出去走走吗?”  白柔似乎看到了宇光在憨憨的摸着光头,她笑着问:“呵呵光哥,你老摸脑袋能长出头发吗呵呵。”   “嘿!你这死丫头又拿你光哥开刷呢,就像看见了一样。”  “呵呵,那你说去哪?”   宇光说:“市区新开一个景点——玉龙洞,去吗?挺好的,昨天我们同事去了。”   白柔欣然同意。

        玉龙洞位于六区,驱车一小时左右,一路上宇光晃着光头说个不停,就像导游一样,就是这大块头还有光头怎么看怎么像个保镖。“你知道吗小柔,自从小白龙犯了天条就罚它到这洞里反思,直到后来唐僧取经才得救了。”   白柔被逗得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刚一进玉龙洞白柔不由得抓紧了宇光得手说:“光哥我我怕,这里好黑啊。”  宇光倒是很不在乎的说:“小柔没事的,有你光哥不怕。”  脚下时而平坦时而是凸起的石块,虽然他俩走的不快,可其他人就像探险一样,无所畏惧的大步向前走。突然,向前的人们纷纷往回退,边走边喊:“不好了里边失火了!”说时迟那时快,里边的人还没全出来,浓烟滚滚而来。顿时众多的人挤了过来!宇光也吓一跳紧抓住白柔说:“小柔快出去!”  白柔泪水如注的说:“光哥你先走。”  话音未落更多的人涌了出来,宇光急了,他一把推开白柔说:“小柔!你快走!别管我来不及了!”就在这时好多人不顾一切的从宇光身上踏过,白柔顺势也被人群推了出来。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她哭喊着:“光哥!你在哪啊?!呜呜。”  她下了床四处询问,没人知道宇光在哪,医院里还在接受着被踩踏致伤的人。
白柔不停地祈祷着,她无意中一抬头,电视里正播报着:“据本台消息,昨晚十点,四川九寨县发生里氏七级地震……”九寨!白柔一下想起了那个挂在嘴上却想不起的地方,常峰去的地方就是九寨!
  午夜时分,常峰乘坐的火车准时进站。他拎着大包走过站台,忽然一抬头才发现站里的大屏幕赫然出现一行行醒目的红色大字:昨晚21:19分,四川省九寨县发生7.0级地震。他有些惊讶,亏得7点的火车,不然自己还真是生死未卜了。到了车站外边,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他摸出手机看看嘀嘀软件,这倒并非他娇气,因为这种蒙顶黄芽,一旦淋湿了味道会急剧下降。片刻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很快汽车的轮胎再一次溅起细碎的雨花。经过六区的时候车子走不动了,“师傅,前面怎么那么多人?”司机一扭方向盘说:“哎,你看现在还能去哪玩啊?这新开的景点玉龙洞,刚才里边着火了,踩踏事件,伤了不少人,这时候可别凑热闹。”这时候几受伤的人忽然拦着车哀求说:“师傅求您了,帮个忙吧,把我们送去医院,伤的人太多了,六区没地方了。”司机有些为难的说:“这我这车也小啊,你们好几个人啊。”常峰从里边下来说:“来,我帮你们,哎哟这还有个重伤的。”那是个光头,满脸是血的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几个人合力才把秃子抬上车,常峰一关车门说:“师傅,去五区医院吧,钱我给。”司机不禁伸出拇指敬佩的看看常峰说:“哥们,冲你这句话这年头你是这个!没问题,你别掏钱了,我一定送到。”
后山的洞里陆续有人出来,常峰则成了志愿者,一会儿帮这个上车,一会儿给那个指路。常峰把一个老人背进六区候诊大厅,刚出来的时候,忽然对面跑出来一个病人,“宇光哥!宇光哥!你在哪啊?宇”常峰一时和来人四目相视, 仿佛周遭一切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对面的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也是令自己肝肠寸断的人,更是千言万语却咽在喉边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   
常峰眼眼睛布满了血丝,他捧着白柔苍白手臂像捧着珠宝似的。白柔忽然泪水如注,常峰着急的晃着她肩膀问:“谁欺负你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啊?” 白柔擦擦眼睛说:“没事的,我要去找宇光。”  常峰不解的问:“宇光?”  
白柔似乎瞬间又恢复了淡定,她转身说:“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以后再说吧。”说完就向外走,常峰紧跟在后边说:“我和你一起去!”·······  
“什么?航班延误了?最早也得后半夜才到?”  苏硕放下电话有些烦躁,老爸也真是对待自己学生比这个儿子还重视。无聊的玩着手机熬时间,不觉他两眼皮开始打架了,最后便没了感觉。当他睁开眼天亮了,一看时间五点了,完了没接到人!这么大城区哪里找去?看来老爸的这多骂肯定要挨了。忽然电话想起:“苏硕,你上哪了?哥们!医院忙死了!昨天玉龙洞踩踏,受伤的都进来了,你赶紧回来!”  那是脑外科的秦飞焦急的声音。
“哎,您有什么事?这里手术室。”一个小护士拦住了一个人说道,“我来帮忙的,消过毒的。”  
小护士依旧拦住说:“哎,那怎么行?”这时候苏硕匆匆赶来,“哎哟!我这还想没接到你,我爸得骂死我呢,你怎么到医院的?”   
苏硕一拍那人肩膀,“啊待会再说吧,哥们,开干。”  
苏硕赶紧和小护士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爸的学生,陆宏宇医生。”   
一晃四五个小时过去了,陆宏宇一下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老秦,那光头颅骨神经还有十几根没结好,看你的了啊。”  
秦飞带着口罩说:“行了,你歇会吧。”
王一妃故作愠怒的看着陆宏宇说:“谁要你关心。”  
陆宏宇霸气的拥住了她说:“一妃,你真的不想我?”  
说着又稍稍松了一下手,她迟疑不决的愣在那说:“那,那你不来个电话。”  
陆宏宇狡黠的笑了:“我不是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吗。”  
王一妃撅着嘴巴说:“好几年你——你没那边找一个?”  
陆宏宇叹口气说:“我就取了医学当老婆了,美国人常把医生描写成恐怖片里的吸血鬼呵呵。”  
王一妃撇这嘴说:“我可害怕吸血鬼,你还是和你医学在一起吧。”  
陆宏宇一下举起来王一妃说:“不,我找到新的目标了哈哈哈哈。”   
王一妃急忙喊着:“哎呀你快放下我,呵呵呵呵讨厌啦。”   
忽然王一妃的手机一动,她示意陆宏宇安静,“喂?小柔?什么?宇光不见了?别急,慢慢说。”  
电话那端传来白柔哭喊的声音:“表姐!宇光哥丢了!呜呜,为了救我呜呜。”王一妃着急的问:“你在哪?”   
“我们在六区医院外边。”  
“你等我,马上就到。”说着收了线,“不好意思宏宇,我妹妹他们出事了,以后再聊吧。”  
陆宏宇一下拉着她说:“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  
“这,好吧。”
刚到五区医院门口就看到受伤的人陆陆续续向医院里转送。陆宏宇忽然发现了秦飞正在那指挥着:“这边,轻点。”陆宏宇刚想和老秦打个招呼,谁知老秦一转身和其他医生走了进去。“一妃,我到里边看看,看你妹妹在里边没有。”王一妃四下张望着说:“好吧。”
陆宏宇刚进去,白柔和常峰便气喘吁吁的来到了王一妃面前······
疲惫的陆宏宇半睡半醒的时候,被一声开门声惊醒。他一回头看见又有几个人被推进来。他喝了口水想继续跟着秦非苏硕抢救,忽然才想起外边还扔下一妃呢,哎呀这脑子!他赶紧走出了手术室,他的目光四下环顾,口里不停地喊:“一妃,一妃?人呢?”
他正纳闷,忽然有人喊着:“陆医生,你怎么在这儿?”陆宏宇回头一看,迟疑了片刻说:“白小姐?哦,一妃?你们?”王一妃干脆的说:“这就是我表妹白柔,你认识?”
白柔也疑惑了:“姐,你和陆医生很熟吗?”陆宏宇哈哈一笑说:“哈哈,这世界太小了,一妃,白小姐在美国就是我的病人,哦当然现在不是了,难怪白小姐对茶艺如此精通。”
王一妃焦急地说:“啊,好了,宏宇,这个以后再聊,你帮忙,你在里边看看有没有一个叫张宇光的病人在这里治疗,他救了妹妹,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去了另外几所医院,没有发现。”陆宏宇说:“啊这,光知道名字恐怕不好说,他大概样子知道吗?”
白柔慌忙说;“他长得高高个子,脑袋光光的。”陆宏宇点点说:“那大概就在里边,不过伤得好重。”白柔一听瞬间泪水涌出说道:“宇光哥,是我害了你,呜呜。”王一妃瞪了一眼陆宏宇说:“你能不能不这样说话!”陆宏宇赶紧接着说:“白小姐,不要太担心,只要今晚没事大概就能挺过来。”
这时候有几个轻伤的人从旁边经过,一眼看见了常峰,又一个人拉住常峰感激的说:“这位师傅,太感谢你了!谢谢你把出租车让给我们,还有那出租师傅,还没要我们钱,你一定留下姓名,我们交个朋友。”常峰笑笑说:“这也是该做的,你们客气了,哎,和你们一起还有一个吧?”那人说:“那哥们伤的不轻,现在还在里边做手术呢,师傅你真是好人,要是别人谁愿意让出位置给我们坐啊?还有一个躺着的。”白柔似乎有些崩溃了,她跑到那个人面前追问着:“您和一个光头在一起吗?他会有危险吗?”那人诧异的看着白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常峰赶紧拉住白柔说:“柔柔,你要冷静,四个小时前,我乘出租经过玉龙洞的时候,恰好有几个人抬着一个人拦车,我就请求出租师傅拉他们一程,大不了我付一些车钱,都是受伤的人哪能见死不救,出租师傅就答应下来,你别急,宇光不会有事的。”听了常峰的话,白柔一头扑进他怀里呜呜的哭起来。
缠着厚厚的纱布的宇光躺在ICU里,事先王一妃告诉白柔说:“小柔,你不许哭啊,不然宇光也会难过的。”可当她看到宇光这个样子的时候仍然忍不住泪水滴滴答答的落下,她趴在玻璃上呜咽着:“光哥,光哥。”哪知道里边的宇光似乎很清醒,他竟然缓缓竖起一根食指微微的摆着,白柔马上停止了哭泣,“光哥,光哥!你听见了?不哭,小柔不哭了。”说着赶紧擦擦眼睛。王一妃头也没回的问陆宏宇:“宏宇,你说大概宇光得需要多长时间能恢复?”陆宏宇皱皱眉头说:“宇光的状况,没有三到五个月恐怕恢复不了,这个急不得的,这里的条件有限,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去北京。”
三年以后,在王一妃的茶园里,陆宏宇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半蹲着,正在教他揪茶叶:“儿子,你看这个小嫩尖没有?把它揪下来。”那个男孩咧着小嘴,伸出稚嫩的小手抓住那茶叶,使劲地晃起来。
“宏宇,您没事闲的?谁让你把他带来的?”王一妃正在那边忙着装茶,一抬头看见陆宏宇他们爷俩,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谁让你老也不回家,过几天我要回美国了。”他抱着儿子亲了一下,没有看她,他起头来望着无边的绿色海洋
“啊?又要走?”王一妃叹了一口气。
“姐姐!”王一妃听到有人喊她,猛一回头,惊喜地笑道:“妹妹,你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给你一个惊喜呀。姐夫也在这呢。我去看看小儿去。”白柔直奔陆医生那边。
“喜欢小孩,就赶紧把自己嫁出去。”王一妃在白柔身后大声喊着。她猛然听到自己身后似乎有不少人来,她一回头又是一惊。
原来是常峰领着一队游人来参观她的茶园。昨天她接到电话通知,说是有客人来参观。没想到,带队的是常峰。
“常峰!怎么是你?”王一妃疑惑不解的望着常峰。
“我早已经离开茶园了。签的合同已经到期。我现在做导游。”
“听说你非常爱茶。”
“爱茶又恨茶。”
“为什么?”
“为了茶,弄丢了一个很好的女人。”常峰脸上露出无限的惋惜。
“你结婚了吗?”
“离了。”
“哇噻!好大一片茶啊。”“绿的让人陶醉”“老板,我们可以亲手采茶吗?”游客们叽叽喳喳,王一妃马上回身招待客人们,又是给他们讲解,又是教他们怎样采茶。
这时,常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几步走过去大喊一声:“白柔!”随即高山流水的音乐响起。
白柔正抱着小男孩逗着玩,听到有人叫自己,顺着声音望去,一张思念已久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她怀里抱的孩子差一点掉下来。陆宏宇忙接过孩子,抱着儿子走开了。
此时此刻就剩下白柔与常峰两个人。
四目对视,思念,忧虑,委屈,渴望,各种滋味掺杂一起,瞬间在心底奔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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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主| 发表于 2017-8-15 17:23:11 | 只看该作者
很久没来,今天给大家带来一部小说。希望文友们喜欢。
茶已经备好,请上座!
3#
发表于 2017-8-15 18:31:49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历经曲折总算走在一起!欣赏佳作!

点评

这是秦导演给我出的题目。完成的太仓促(七天)初稿,还请您多提宝贵意见。感谢副站长,敬茶!问好!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7-8-15 18:42
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5 18:35:25 | 只看该作者
陈林先 发表于 2017-8-15 18:24
一气读完李老师作品,震撼!语言生形象,人物栩栩如生,先推荐成文章,待随后细细品读编辑。

感谢您常务总编,道缘敬您第一杯茶!问好!
5#
 楼主| 发表于 2017-8-15 18:42:40 | 只看该作者
舟上客 发表于 2017-8-15 18:31
历经曲折总算走在一起!欣赏佳作!

这是秦导演给我出的题目。完成的太仓促(七天)初稿,还请您多提宝贵意见。感谢副站长,敬茶!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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