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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 传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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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9 22:52:2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生活圈制作
本帖最后由 垂文扬采 于 2020-7-9 23:19 编辑


传 家 宝

       老巫形容枯槁,佝偻着身子瘫坐在矮椅上晒日头,椅子靠着墙。
       几个疗程的化疗,老巫所剩无几的头发,白得有些凄凉,乱得叫人心伤。干瘪的嘴唇没有半点血色,他像一只病猫,等待着元气的恢复。
       和煦的阳光温情地抚慰着他几近僵硬的躯体,他慢慢苏醒,仿佛元神已经归位。他颤抖着手,开始在椅子上摩挲起来,唾液从一侧口角缓缓溢出。巫家瑞知道他的烟瘾犯了,在化疗的二十八天里,他就像一个懂事的孩子,严遵医嘱,没有吸过一口烟。
       巫家瑞本想开口劝阻,可突然又想起办理出院手续时主治医生最后的交代,回去后,多花点时间陪陪他,尽量逗他开心,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百无禁忌。巫家瑞从裤兜里掏出香烟,给老巫点上,老巫气若游丝,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猛嘬一口,烟在嘴里打个转转出来,吸进鼻孔,再从嘴里吐出一连串旋转的烟圈。
       “家瑞,你给家琳、家珞和家瑶打个电话吧,叫他们都回来” ,老巫把落下去的气又用力地拉了上来,“医院化疗个把月都是你一个人忙前忙后,辛苦不说,你毕竟是公家的人,请多了假,人家会说嫌话。再说了,自己的病自己最清楚,我恐怕也扛不了多久啦,都回来好啊,兄弟姊妹四个人轮流转,就不会拖累你一个人了。”
       “大,说什么呢,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作为下人,为上人养老尽孝,不是天经地义的嘛?至于工作和请假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应付得过来,暂时就不麻烦他们了。”巫家瑞安慰着老巫。
       老巫在省立医院化疗时,巫家瑞整天跑上跑下,又要找护士,又要就医生,刚出化疗室,又得进药房,忙得像陀螺。有一天,巫家瑞实在累得够呛,感觉身心俱疲,他暗地里给巫家珞打过电话,希望他能过来帮忙照料一段时间,巫家珞在电话的那头诉苦说,企业的岗位竞争非常残酷,只有人等岗,没有岗等人,每个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是有人请假,就会被别人替代,工作就丢了。巫家珞还说,等到老头子断气后再给他打电话,到时候他带上妻儿回老家送他上山。末了,巫家珞还嘱托巫家瑞要服侍好老头子。巫家瑞觉得老弟说得在理,何况当年如果不是他初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赚钱供他上学,他就完不成学业,也就没有现在的自己,所以时时处处,他都会迁就巫家珞。大妹家琳,小妹家瑶都是出嫁之女,老古话说:荞麦还不得粮,女儿养不得娘,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也就不好打电话了。
       “也罢,也罢。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就算打了电话,家珞也不会回来伺侯我。”老巫木然地说,眼神更加游离,更加暗淡无光。
       巫家瑞赶忙插话说:“大,莫说那些丧气话,家珞是真的走不开,他毕竟是在人家开的公司里上班嘛,捧了人家的碗,服从人家的管,也是身不由己啊,我们都得理解他体谅他,对不?”
      “你听我把话说完,今天只有我俩在,有些话不说,恐怕就要带进土里去了。”老巫无力地抬了抬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和你死去的妈生了你们兄弟姊妹四个,我承认,因为家境不好,当年确实偏心,但我们亏欠的是家琳和家瑶,没让她们上过学,甚至还让她们挨过饿。”老巫干涸的眼眶有些湿润,继续说,“可是你和家珞,我们是一视同仁,不存在厚此薄彼呀,可是他总是执拗地认定我们疼你不疼他。他婚后就没跨进过这个家门,过年过节都不回来,唯一一次回来还是你妈去世的时候。你妈走后,刚送上山,他夫妻两就冲我发了一通火,说当年主要是我只让你念书,不让他念,还撂下狠话说以后生病生灾不要找他。明明是他自己不上课,到处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了,怎么就怪上我了呢?看来啊,他已恨我入骨了,恨就恨吧,反正我很快就要去见你妈了。”老巫说完,就像元神又离开了肉体,瘫坐在椅子上,默然无声。
       巫家瑞端详着行将就木的老巫,看了一眼老巫身后那危如累卵的土屋,喃喃自语:“乌有反哺义,羊有跪母恩,我们倾其所有,恨不能把一切都给子女,可我们对待父母,除了在物质上表孝心,何曾在精神上相陪伴?”
       假期只剩最后一天,巫家瑞想回单位续个假就回来,可老巫却要他把家琳、家珞和家瑶的手机号码一一写在烟盒上,说等巫家瑞回单位后他亲自打电话催他们回来,还嘱咐巫家瑞安心上班,等到他不行了再回来。
       巫家瑞虽然心存忧虑,但他知道老巫是那种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脾气,加之先前确实耽搁了不少事,等着自己去处理,就应允了。他给村医岳方打了个电话,请他过来给老巫挂一些营养药,顺便打个止痛针,因为老巫回家后油米不进,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


       周末的清晨,巫家瑞火急火燎地赶回老家,绕过巫有田家的欧式洋房,一眼就看见有辆香槟色、车标为一对翅膀的小车停放在土屋门前,旁边还有两辆电瓶车。他们姐弟仨都回来了,巫家瑞是知道的,因为他一直挂念老巫,每天都要通电话,而令他讶异的是这辆车。
       巫家瑞从电瓶车的后备箱里取出吗啡,一脚跨进大门,他看到巫家珞双膝跪在床上,双手用力地在老巫肩上揉捏着。老巫一边哼,一边用微弱的声音说,“这个包会走路呢,刚刚还在肩膀上痛,现在又痛到背脊心里去了”,巫家珞腾出一只手去揉捏老巫的脊背,嘴里不停地宽慰着。巫家琳拿着毛巾,一会在温水里搓洗,一会擦拭老巫的嘴唇和脸。巫家瑶坐在矮凳上,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个注射器,和一支已经磕开的吗啡。
       这种场景已经多年未见,久违的亲情在这一刻唤起了巫家瑞沉睡的记忆,脑海里闪现出两幅画面:一幅画面是,上初二时,一连几个月没沾过荤,有个周末的晚上,母亲杀了一只鸡,吃饭的时候,巫家琳和巫家瑶一人夹一只鸡腿,放进他的碗里,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你多吃点,念书最耗费脑子,你回回考第一,得好好补一补”,而她俩抢着鸡头啃。另一幅画面是,上高中时的暑假,他帮忙搞双抢,不管是挑稻,还是担草,还在上初中的巫家珞专拣最重的挑,把轻的留给他,还自嘲说,“你是文弱书生,我是猛将张飞。”……
       姐弟仨的注意力都在老巫身上,没人发现巫家瑞站在房门外,巫家瑞故意咳了两声才走进门,压着嗓子说:“都回来了,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哥,你消瘦了许多,你怎么不早点给我们打电话呢?”巫家琳责备道。
       “前段时间辛苦你了。”巫家珞说。
       “这个样子有损干部的形象,回去一定要剃个头,刮刮胡子。”巫家瑶俏皮地笑着。
       “哎哟,不行了,痛得要落气了,家瑶,快,快给我打一针”,老巫痛得哭喊起来。
       一针下去,老巫没了声音,沉沉地睡去。屋子里一片寂静,阳光穿过腐烂的木窗,打在老巫的床前,光柱里有尘埃在跳跃。
       巫家瑞轻声地说,“刚打完针,能镇痛几个小时,都出去换口气吧。”
       兄弟姊妹四人分坐大门的两边,谈论着老巫的病情和后事,询问着彼此的现状。聊着,聊着,越往下聊,大家觉得共同话题似乎就越少。
       “十一点多了,我们姐妹俩去镇上买点菜,你们兄弟俩聊吧”,巫家琳打破近乎尬聊的场面。
姐妹俩前脚走,巫家珞后脚便跨入了门槛,说,“你坐吧,我去看看老头子。”
       巫家瑞感到腰椎有点痛,便站起身来,去土屋的东边散散步。东边是一块开阔的空地,老巫栽了五株香樟,三株桃树,一株棠棣。巫家瑞依次抚摸着香樟、桃树、棠棣的树干,闭上眼睛饱嗅着桃花和棠棣花混合的芳香。不知道是鸟雀撒的尿,还是花儿落的泪,冰凉的液体滴在了他的头上。
       一阵忙碌过后,饭菜上桌,各自落座。巫家瑞扫视了一眼,有鱼、有肉、有虾,还有茼蒿、菜苔和地菜,很丰盛,荤素搭配也很合理。见巫家瑞迟迟没动筷子,巫家珞突然一拍圆滚滚的脑袋,便出去了。返回时,他一边拆酒,一边笑嘻嘻地说,“佳肴怎能无美酒”。
       巫家瑞面露难色,不安地问:“还喝酒?”,眼睛不自觉地望向老巫的房间。
巫家珞明白巫家瑞的心思,劝导说:“嗨,老头子是不能吃、不能喝,不是我们不让他吃、不让他喝,是不?能吃能喝时,就吃好喝好,到了不能吃不能喝,人就没用了,死皇帝不如活老鼠啊。”
       巫家珞倒满两杯酒,拿起一杯递到巫家瑞的面前,“尝尝飞天,看看要喝几杯才能起飞。哥,你就放开量喝,一瓶不够,车上还有。”
巫家瑞心想,上人病危时,下人还纵酒,肯定是不敬不孝,可如果再推却,老弟肯定要说自己不近人情,甚至会说我摆谱。再说,我们可是亲兄弟啊,除了过年过节在微信里发条祝福语,几乎就没有联系,难得今天气氛这么好,不再纠结了,喝吧。
       第二瓶约莫喝到一半时,巫家珞站了起来,左手托着杯底,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夹着满满一杯酒,“哥,我真心诚意敬你一杯,前段时间辛苦你了,现在我们都回来了,伺候老头子的事就交给我们吧!吃完饭,你休息一会就回去,安心做好工作,到老头子走了,我打电话给你,你再过来。”说完,巫家珞一口干了。不知是酒精的刺激,还是巫家珞动情的言辞,巫家瑞有些激动,也一口闷了下去。
       酒劲散去,巫家瑞看了看手机,已是下午四点多,他来到老巫的床前,看到姐弟仨又在重复着上午的动作,而老巫气息更加微弱,呼吸的时候,喉咙里会发出“咝咝”的声音。



       巫家瑞本来计划周末去看望老巫,单位为迎接上级检查临时取消了双休日,好在大家准备充分,检查组给予了高度评价,领导一高兴,周三调休一天,巫家瑞便赶往乡下。
       巫家瑞刚进屋就见姊妹俩声泪俱下,巫家琳哽咽着,说:“大快不行了,刚才岳方给他挂营养液都挂不进去。” 巫家瑶指了指,说:“你看,他的鼻梁都歪到一边去了。”
       巫家瑞觉得双腿被什么东西死死地缠住了,用再大的力,也拔不出来。
       “家珞呢?”巫家瑞问。
       巫家琳看了一眼巫家瑶,微微张开的嘴唇,瞬间又合上。
       巫家瑶抿了抿嘴说:“他说在这破屋子里呆久了,闷得慌,开车出去转转。”
       巫家瑶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纸是包不住火的,迟早要见天日,我觉得有些事情迟说不如早说。”
       “大哥,你知道二哥为什么回来吗?”巫家瑶问。
       “这还要问?不是大大打电话叫他回来照料的吗?”巫家瑞反问道。
       “名义上他是回来服侍大,事实上是为了传家宝。大打电话给他时说了,只要他愿意回来尽孝,巫家唯一的传家宝就给他。这都是二哥亲口说的,但他不许告诉你。”
       “上上个周末,他灌你的酒,叫你不用过来,等大大走了,你再回来。你好像还被他感动了,其实他是想支开你,好把传家宝转移到他的车上。今天,他给大揉肩时,伸手去拿枕头底下的盒子,哪知大虽然说不出话,但意识很清醒,双手死死抓着不放,才没得逞,气鼓鼓地开车出去了。”
       “你看到他的车了吧,听说要两三百万。有田的妈那天过来看大时说,二哥根本不是打工的,他在苏州有自己的厂,还买了别墅。有田在苏州也办了个小厂,他们经常在一起。”
       巫家瑞先是半信半疑,但沉思了一支烟的功夫后,他确信巫家不可能有什么传家宝。他回想起乡里放映队第一次到村子放电影,其中有一部片子叫《哪吒闹海》,当时印象最深的就是风火轮,电影散场后,他跟进跟出,缠着妈妈要宝物,被逼急了的妈妈无奈地说,你看看我们家像是有宝的人家吗?你大三岁没妈,七岁丧父,是个孤儿,我嫁过来时,他借了半间土屋落脚,婚后穿的还是我的衣服。说着,妈妈把他搂进怀里,摸着他的头说,你要发狠念书,文化知识才是珍宝,因为它能给你希望,给你力量,给你改变命运的法宝。这个宝啊,还是最安全的,因为它藏在你肚子里,强盗抢不走,小偷偷不去。一向少言寡语的大大,也帮着腔说,你们都是巫家的宝,东西是死宝,人是活宝,死宝只能用一时,活宝才能富一世……
       憋了很久,终于憋不住,巫家琳眼里掠过一丝担忧,说:“哥,看在手足亲情的份上,遵从大大的意愿吧。”
       “说到亲情就要笑死人,十六年来,他回来看过大大吗?他在城里有厂有房有车,大还住在四十年前盖的土屋里,你看看村子里哪家不是小洋房?他去你家串过门吗?人家都说亲戚盼亲戚好,他怕我们这些穷亲戚沾了他的光。传家宝的事还是你们兄弟俩商量着处理为好。”巫家瑶说。
       巫家瑞摆摆手说:“我跟你们的看法不一样,我理解大的心思,他出院后,就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他一直以来对家珞心存愧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所谓的传家宝是假的,是他为了能在走之前见上家珞最后一面而迫不得已想出的下策,下下策啊!如果真有什么传家宝,倒没什么,家珞想要,给他就是,问题是宝是假的,以他的脾气,会闹得鸡飞狗跳,从此与我们形同陌路啊。”
       “你俩多留点心,莫让他在大走之前拿到盒子,能拖一天是一天,到老头子顺利上山后,随他闹吧。我回去了,明天上午请个假,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好就过来。”巫家瑞说完就回去了。


       当最后一滴油耗尽,生命之灯便永远地熄灭了。巫家瑞再次赶回老家时,老巫已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老巫生前虽然孤苦伶仃,但死后,子女们为他举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并按照他的遗嘱,葬在了他亡妻的身边。
       三日三夜,未眠未休,亡者老巫的女婿、儿媳、孙子、外甥在老巫下葬后纷纷回家补觉去了,回村帮忙的同房男丁又踏上了外出的路途。巫家瑞、巫家珞回到土屋,与管账房的巫有田一起对账,巫家琳、巫家瑶也跟着来了。
       狭小的账房里杂乱无章地堆放着破桌烂椅、棉絮被褥、孝衣孝帽、锣鼓镲钹等物件。巫有田一笔一笔地算着,巫家瑞闭着眼睛养神,巫家珞瞟了一眼账本走出了账房。
       “嘭”,从堂屋传来一声闷响。“这个畜生,临死还欺骗老子……”巫家珞咆哮着,开始漫骂起来。
       巫家瑶忙说:“大当时也是想见你最后一面,才好心办成了坏事。”
       巫家琳哭着劝道:“你现在条件那么好,也不在乎什么宝不宝的,大大尸骨未寒,求求你就让他安息吧。”
       巫家瑞揉着眼睛,刚进堂屋,巫家珞便指着他骂道:“还有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东西,肯定是你给死鬼出的馊主意,合起伙来骗老子。”巫家瑞没有理会他,而是扫了一眼地面,一个掉光了漆的木盒,旁边有个称砣,和一本不动产证。
       “这盒子里装的虽然不是什么宝贝,但它确实是大大生前唯一值钱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就是传家宝。他交给你,并没有错。这个时候为了所谓的传家宝如此失态,你觉得你还是不是人?巫家瑞回敬道。
       “老子不稀罕这个破土屋,你要,你拿去。”巫家珞踢了一脚不动产证,吼着。
       “要不要是你的事,但请你闭上嘴巴,不管谁对谁错,死者为大。”巫家瑞毫不相让地说。
       巫家瑶站在巫家瑞与巫家珞之间,神经绷得紧紧的。
       巫家琳弯下腰,拾起不动产证,拍打着灰尘,拍着,拍着,掉下一张照片。她捡起来看了看,径直递给巫家珞。
       “真搞笑,他怎么会有我的照片?”巫家珞冷笑着。
       巫家瑞、巫家琳,还有巫家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脸的茫然。
       巫有田走出账房,伸长脖子,察看了一会,说:“哦,是我给大伯的。”
       “你干嘛把我照片给他?”巫家珞问。
       “是这样的,我在苏州能办厂,全靠你的帮助,资金是你提供的,客户是你介绍的,经营管理也是你教的,我总得感恩吧。可是你这个人太侠义,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的回报,所以,每年回来我都要过来看看大伯。有一年,应该是七、八年前吧,我来看他时,他说非常想你,说着,说着,还哭了。我当时想起在拙政园玩时,我给你拍过照,于是就拿出手机,一张一张地翻给他看。他问能不能发一张给他,可是他用的是老人机,没有QQ,也没有微信,我就到镇上的照相馆洗了一张给他了,没想到他一直留着。”巫有田解释道。
       巫家珞拿着自己的照片,抬起头凝视着老巫的遗像,眼前慢慢模糊起来……(完稿于2020年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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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10 07:58:3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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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师鼓励。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20-7-10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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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7-10 17:33:13 | 只看该作者
蔚青 发表于 2020-7-10 0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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