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专栏 / 证章情结 / 郭学东

郭学东

                                                             证章情结

       民国初期，蚌埠刚因铁路通车而兴起，铁路员工特别是火车司机，要算最为吃香的职业。就连那些依靠车站提行李的戴红帽子的人，都被人所求。其次为邮电或电报局子的人。到了二十年代后期，北伐革命结束了军阀混战，新船塘竣工使用出现的经一路盐粮市场，皖北商贸重镇开始形成。以商埠为中心的各种职业群体，成为社会的主体。仅以商会而言，1928年的达到48个，居全省各城市之最。
       1937年《皖北时报》发表作者则鸣专文《蚌埠社会之回顾》：“以安徽省首善之区的安庆，仅有32个同业公会，相差诚望莫及，全省唯唯一市场之芜湖，亦仅有24个同业公会。蚌埠当津浦要冲，首都（南京）门户，人口之稠密，有以使之然耳，然就各业公会单位众多，诚不能钦佩当时组织者之神通。”“以成绩而论，每次市民大会，则见纲旗飘扬，蓝底白字，杏黄之边，整齐划一，长短无差，甲乙相连，队成密集，签到簿上，字迹雄浑，接二连三，如习一帖，如共一师，熟我蚌埠民众无组织乎？”
       几枚仅存的商会证章，见证着这个时代变迁。蚌埠盐粮行行员证章，外形似盾牌，宽23毫米，长35毫米。横排四行文字，上方中间圆圈内显著大字为“商”，丙则为“蚌埠”，第二行横线划栏，内有“盐粮公会”，第三行是“德康”为粮行字号，第四行标明“粮行行员营业证章”，全部楷书字体凸出，系模具冲压制成。背后钢印打号数为“5”，有戴佩胸前的别针。顶部有圆孔，系有精致铜练及小环，可挂于胸前。另一枚完全相同，仅在第三行为“鼎泰”字号。背后钢印打号数为“15”。根据蚌埠盐粮业市场背景资料，按证章形制与制造工艺推断，是在上海加工制作，证章使用年代大约为1928年至1937年之间。由蚌埠博物馆征集馆藏。
       盐粮行虽然是蚌埠龙头老大，能在这个行当谋个稳定的职业，或是体面的高级职员，胸前挂上盐粮行员证章，都是当时蚌埠人所羡慕的。更有甚者，那些能调动火车车皮的人，做大生意的人，还成了呼风唤雨的“贤达”。
       但是，盐粮行的经营方式却十分复杂，水深莫测。全市牙行（中介组织）千家，而盐粮业占200多个，只有少数实体店供应市民有商店食用。还有的是搞转运的就便开米坊：有的既搞转运，盐粮批发零售全做;能混世的人搞到火车车皮，贩运淮盐，就能开起无公司、无货物、无店铺的空头公司。从蚌埠私盐集散到商埠行市，必然也会把诸多陋习带过来。粮行里分有“里伙”与“外伙”，“外伙”是利用粮行牌子，在外面揽生意，与老板分成，常常造成尾大不掉，买卖双方都难以把握。盐粮行员证章佩戴，可能像是现代市场的有证照的合法经营，从而让市场区分其它形式的经营，既保护商会成员的按章经营，又维护官方盐粮税收。于是， 能佩戴盐粮行证章的人，也是社会承认最正统的行员，当然不能与那些“行皮子”等量齐观。
       证章佩戴，并不限于盐粮这类大行业，它也社会的时尚。当时，为盐粮行缝补破麻袋工人，无论收入及社会地位，都不同于盐粮行行员，但他们仍然与盐粮行一样，专门制作了证章佩戴。别看它只不过是长方形的小牌子，那上面有着两个醒目大字“安徽”，下面才是“蚌埠缝麻袋工会会员证章”，显然，这是对自己从事的行业表示的一种自尊方式。
       佩戴证章作为一种社会时尚，延续到抗战胜利之后。老蚌埠都知道，信丰面粉厂的规格与名气，远不如宝兴，但“信丰”却给今天留下的制作美观精致的证章。这枚证章形状为标准圆形，直径24毫米，字体与图案上半圆环绕有“蚌埠信丰面粉厂职员”，中央突出一只大元宝托着五只小元宝，依次缩小成宝塔，顶端图形红色似火球。厂名繁体楷书字与图案，全部凸出，在天蓝的底色映衬下，字体与图案均为银白色，系模具冲压制成，较为精致美观。背后打有钢印号“34”。正面上方有小圆孔，原件应有小铜练可供挂于胸前使用。蚌埠惯例证章是由在上海制作。为本厂职员许某1947年佩截，其子女收藏至今，捐赠蚌埠博物馆。

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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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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